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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本来哭得鼻涕乱流的钟有初，用手背擦了擦，不在乎地剥了颗糖丢进嘴里：&ldo;你先过分的。&rdo;

他愈发觉得她野性难驯，一不如意，就要天翻地覆：&ldo;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谎言，都在透支你的信用！&rdo;

&ldo;那你把我抓起来，抓起来呀！&rdo;她像条蛇似地吐着舌头，滋滋地喷着毒汁，&ldo;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换谁来都一样，我不要别人帮我补习！要是找女老师‐‐想想你上个女朋友的下场。&rdo;

他终于还是签下了那丧权辱国的条约。

其实替她补习很轻松。她的工作已经安排至十八岁，每个星期也就那么两三个钟头可以用来补习。见面的时候记住不要去回应她拿他解闷逗趣儿，其实好过得很。

但这份工作，真是做的他万念俱灰。

&ldo;你又找了个女朋友是不是？&rdo;一日钟有初突然竖起眉毛诘问他，&ldo;我看你最近很得意！你对着我从来不笑的，现在天天笑容满面！&rdo;

其实他和柔软的舞蹈家分手了。之所以得意，是因为中心实现了全电脑化操作，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之余，也增加了他和买家谈判的筹码。

&ldo;是。&rdo;

她立刻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货真价实。

他震惊。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不可打女人。没人告诉他被女人赏了巴掌怎么反应。或者应该不反应？那怎么甘心！

&ldo;我第一次就说过我喜欢你！&rdo;她的理直气壮，源于深度的人格缺失，&ldo;我还没有说结束就不准结束！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也要我说了算！&rdo;

后来他一直很感谢这一巴掌。他慧眼独具，赤手空拳打一片江山下来，难免锋芒尽露；周遭人都非议他脾气暴躁，眼高于顶，他反而觉得这些人不是愚蠢，就是嚣张，或者既愚蠢且嚣张，实在难以忍受。

但今天之后一切都不同。他竟也有被一个小姑娘一巴掌甩到脸上的时候。若这能忍，还有什么忍不得？

于是他客客气气地说：&ldo;钟小姐，今天的课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是我拿一张试卷给你做，还是将你上次写的作文拿出来点评，或者带你读一篇英文呢？&rdo;

下次课之前叶月宾打电话来商量可否将补习计划改一改，因为钟有初要出国一趟。

&ldo;随便。&rdo;

叶月宾终于说了公道话：&ldo;闻先生，我知道有初很任性，一定很不听话。她要是对你不尊敬，你告诉我，我教训她。&rdo;

&ldo;不必。她思维新奇，也教会我很多。&rdo;

&ldo;还要请你多多体谅我做家长的心情‐‐只有你教她还肯学一点。别人来教，她就群魔乱舞，玩出许多花样。闻先生，她将来总是要考大学，找一份工作，长长久久做下去。我只能拜托你了。&rdo;

她诱他做一个保证。但闻柏桢已经学乖了，不再保证任何事：&ldo;我尽力。&rdo;

他后来再不发誓，也不保证。他不再发誓一旦将中心卖出去就离开她远远地。

一名成年男子，要脆弱到什么地步，才需要发誓来坚定自己的心智？他尝过那滋味。

狼来也&iddot;第二日（上）

狼来了的第二天上午，雷再晖和销售主管视察仓库货柜去也。百家信同仁趁机好好八卦了一顿。

看来大家昨天下班后都突击研究了劳动合同法，许多术语在齿间翻动，想要找到雷再晖的破绽。讨论来讨论去，徒劳无功。

&ldo;你听说过有人和雷再晖打官司么？省点力气吧，他裁掉的人凑一凑也够开个大公司了。&rdo;

&ldo;我们老大说，和他开会好像坐在冰箱里，头脑清醒，四肢发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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