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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赵妈妈告老（第1页）

赵妈走后，商颜并没有让听雨、吹雪跟着她，而是迫不及待地独自在府内四处闲逛。

看着与从前几乎一模一样的陈设布局，她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曾拔过爷爷的胡子，也曾趴在爹的背上睡着过；她没有见过娘，也曾因此在晚上偷偷哭泣，但转天爹总会“无意”地想起娘，然后和她讲娘的趣事，结尾总不忘补上一句“你娘其实很爱你”……

其实她也无意间从下人的闲聊里得知爷爷开始并不喜欢她，但她不怪爷爷——爹的确为她牺牲了很多！所以她提前回来了，为了尽快熟悉商家事务，为了帮爹竞争明年的皇商招牌，为了分担爹肩上的担子！

皇商五年一竞选，她知道这是商家这几年来迅速发展的基础，下一届的头衔她势在必得！

商颜正想着，看到听雨朝她走来，步伐沉稳却又轻快，加上刚才的试探，商颜看得出来，听雨应该练过功。

面对商颜的打量，听雨脸上也未有多少波澜，微微低下头行了礼，不卑不亢地说:“小姐，赵嬷嬷回来了，说是有事找您。”

“嗯，知道了。”说罢，商颜径自走在前面，暗暗提了些内力，加快了速度。听雨也快了起来，竟始终和商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见此，商颜便又提了几分内力。不一会儿，听雨果然跟不上了，开始微喘，商颜才放缓了步子。

“你……练过武？”

“不敢瞒小姐，家父生前开了家武馆，奴婢跟着学过些皮毛。后来武馆出事了，只有奴婢侥幸逃脱……”说到这里，听雨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痛与隐忍，但随即消逝，“奴婢几经辗转，意外到了府上，对府上的一切绝无歹意，也并未刻意隐瞒武艺。请小姐见谅！”

“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你在我这儿待一天，就得为我做一天的事；要是有一天你想走，我也不拦着，自然会把卖身契还给你，到时你若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尽力而为……但我不希望身边人背叛我！”

还不待听雨回应，商颜便又说:“好了，我自己上楼便可。”

原来已经走到了阁楼一层的楼梯口。听雨来不及说什么，便只好止步。她突然想起商颜的话，不由暗想，她真的能走吗？

商颜一上楼，便看到了静候的赵妈妈，她身边又多了一个较为年轻的妈妈。

“小姐，这是周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以后就由她来教您礼仪，帮您管理后院吧。老奴年纪大了，许多事力不从心，现在您回来了，我便也放心了，老爷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说到这里，赵妈妈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商颜知道，赵妈妈这么大年纪了，却迟迟未离府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之福，并不是贪恋府上的富贵。这些年柱叔和梅姨在柜上管事，也置下了一所宅子，虽不如商府气派，却也算是立了门户，更何况爹早就销了赵妈妈的卖身契。赵妈妈只是不放心老主子的儿孙罢了。

“赵妈妈，您且宽心。我回来了，而且府里还有周妈妈帮衬着，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咱两家也离得不远，您想什么时候来商家找我聊天就什么时候来不就好了？”商颜看着赵妈妈的眼睛又红了，便开始转移话题，“说起来，阿宝和阿玲今年也有八九岁了吧？”

“得小姐惦念，阿宝今年有十岁了，阿玲八岁。”一说起孙子孙女，赵妈妈就来了不一样的精神，“哎呦，这岁数正是讨人嫌的时候……”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饭桌上，商颜对面坐着一位大概三四十岁的男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仿佛只是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一袭干练却又不失贵气的黑色锦缎束袖长袍，端坐在那里，无需过多言语，自带几分沉稳气势。这是商颜九年来第一次看到父亲，与记忆中的似乎无二，又似乎多了点儿什么。

“嘻嘻，爹，想我了没？”

本以为现在的家主早已经不会接这种话了，突然：“想了。”

商颜鼻子有些发酸，但也未放任下去：“哈哈哈哈，突然有点儿小感动哦！想一赠一，霜儿明日应该就能到了，估计这段时间要暂住咱们府上了。”

“要叫师姐——”老太爷在一旁适时地戏谑。

“嗯。明日可以让下人早早地将浣纱小筑收拾出来，到时候你师姐来了，也方便安置东西入住。”

“哎呀，爷爷！霜儿本来就比我小嘛！要不是她比我和师兄早几年入门，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多个小妹妹了！”一边说着，商颜已经想象到了冷霜儿一脸崇拜地叫她师姐的样子。

碰巧的是，县城外一簇篝火旁，清冷的身影突然因为一个喷嚏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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