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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章 真闹挺（第2页）

揉了揉眉心，魏忠贤并不知道，朱由校早就憋着坏想要处置任氏，今天这一出，说到底还是他顺坡下驴，刚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罢了。

自打出了张嫣这档子事，本就有点迫害妄想症的朱由校看着这些本主留给他的女人们就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那几个本分的妃子还好，可任氏这么个动不动就想耍耍小心眼使使小性子的女人，朱由校既看着不爽，也压根就没心思去理会她。如今她想闹，那还不如撵出去了省心，至于那句自己去看她的鬼话，朱由校自己都不相信的。

“嗯！就这么空手去见老国公也确是不妥，告诉尚衣局和火器局，将朕身上的新式军服和新式燧发枪各备出千套。再准备些牛羊酒水，今天就算劳军了……”

说是只跟魏忠贤和金大前去京营，可随行的护卫还是一个没少，只是与以往不同，朱由校并没有选择骑马，而是乘着一辆乌篷马车，由几十个更换便装的内卫护送着直奔京营驻地。

魏忠贤说得没错，京营果然是戒备森严，不过内卫的金牌还是十分管用，一众京营将士在查验完内卫射上营门的令牌后，很快就四门大开，只见张惟贤身穿朝服冠带，率领营中众将就迎接了出来。

“陛下亲访京营，老臣不胜惶恐，还请陛下宽恕迎驾来迟之罪！”

没等张惟贤拜下，朱由校一个翻身便跳下马车，一把扶起老国公道：“朕久离京师，对老国公和京营众将士也甚是思念，这才擅作主张命静塞军接管了城防。此时距朝会之时尚早，不知老国公和众将士可愿与朕同饮？”

张惟贤闻言一愣，这才注意到朱由校身后远远跟着不下百辆大车，旋即微微一笑道：“老臣虽久不饮酒，既然皇爷有兴致，老臣便陪着陛下饮上几杯……来人，传令各营，轮值戒备，余下的，与陛下共饮！”

阵阵欢呼弥漫在京营驻地，现在的京营，早就不是朱由校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京营，随着裁汰老弱、裁汰冗员的逐步深入，京营现在可是齐装满员的征募了五万青壮。对这些志在建立功勋的汉子来说，除了少数几个将领对皇帝一进城便替换城防的决定有些微词，剩下的对朱由校这位皇帝还是充满了崇敬。

一坛坛的美酒被倒进了海碗，大块的牛羊肉食也只是在锅中滚熟了便被端了上去，京营众将士也不客气，以随身匕首切割了肉块，沾上一些细盐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朱由校少见地没跟将士们席地共饮，只当众敬了几盏，便屏退左右，拉着张惟贤返回了帅帐。

“老国公，为今之朝局，国公可有和教朕？”

张惟贤闻言，忙起身拜道：“陛下明鉴，我朝如今远威海外，无论南倭北虏，尽皆臣服天子威名之下，内阁、各部堂在陛下远狩时能恪守本心，内廷外朝亦是安稳，陛下只需静待时日，再度中兴亦不远矣！”

“噢！？国公真是这般想的？”

没等张惟贤答话，朱由校摆手止住他的话头，摇了摇头道：“所谓远威海外，除了歪打误撞，更多还是依靠郑氏；建虏虽降，亦不过是黄台吉的缓兵之计，再加上辽东连年大寒，待其整肃内部，仍是我朝第一大敌。”

“蒙古各部，与其说是朝廷威服，倒不如说是我大明与各部王公各取其利，再加上朝廷在边镇各地大力推崇黄教，这些走下马背的成吉思汗子孙暂时舍弃了刀剑罢了！”

“至于各部和内阁……呵呵，稳定并不能掩盖问题，朝中党争虽然暂熄，然文倾武轧却是越演越烈；崔呈秀这厮虽然听话，可架不住兵部那些人都是文臣，有几次若不是朕以厂卫强压，只怕他早就被人活活喷死了！”

“还有各省督抚，许多地方对朝廷政令推三阻四，四川、云贵、湖广、闽浙对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更是阻力重重；就算是孙传庭杀了一个天地血茫茫的陕甘，那些土豪劣绅也是上下勾连，否则这民乱又怎会越剿越烈！”

“有以上种种，国公爷还觉得我朝中兴有望吗？”

抬起了头，张惟贤的双眼竟已被热泪充满，支撑了大明快一辈子的他又岂会不知道大明如今的局面，可要说他年轻个二十年，不，哪怕十年，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这位眼前最能折腾的大明天子。

“陛下明鉴！我朝积弊，已非皮肉之疾，其症在骨在髓，早非一剂猛药所能调制！如今虽说推行新政艰难，但府库充盈，再加上各督抚编练新军有成，陛下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啊！”

轻笑一声，朱由校看着张惟贤的双眼道：“国公说得没错，大明现在这副鸟样，朕就算有千百条新政只怕也是苟延残喘！可国公爷想过没有，这行军大都督府和各地总兵已呈尾大不掉之势，若朕再不痛下决心施行最为彻底的军政改革，只怕唐末藩镇之乱亦不远矣！”

说完，朱由校子怀中取出两个册子轻轻放在桌上，便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这两本东西，一封记录了朕在各地总督身边安插的将领名录和朕发给他们的密旨，一旦事由不逮，永贞便会护送榴儿前往魏国公府，南边有魏国公照应，郑氏的处置朕也写在了上面，卢象观自会配合两位国公！若榴儿生下男丁，这大明便由二位国公、诸位世勋与皇家共之；若是女儿，二卿可自藩王中择贤良辅之。”

“至于另一封！则是京营之内深受文臣或本就出身文臣的将领名录；他们犯下的勾当也都记在上面，如何处置，就全在国公身上！”

不等张惟贤答话，朱由校一伸手便掀开了大帐帘子，动作突然停了一下，朱由校微微侧身道：“朕也命人送来了千套新式军服和燧发枪，国公若感兴趣，倒是可在朝会上换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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