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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章 疯的很彻底（第1页）

当两名锦衣卫风尘仆仆地赶到西安，朱由校看着手里关于归化城的情报，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因犯下王法，王国兴这厮好悬没被宗人府直接给咔嚓喽，要不是侯府上下打点，最后又通过魏良卿攀上了魏忠贤的门路，估计大明勋贵里面早就没他新城侯这号人物了。

不管咋说，老魏和小魏的面子朱由校总要是给的，再加上王国兴并未把福寿膏私贩到大明境内，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朱由校顺手一推，王国兴摇身一变就成了锦衣卫的官，走私的那点勾当也就成了他新城侯卧薪尝胆打入走私集团内部的立功之举。

至于那两个被他霸占的寡妇，更是被两顶花轿抬进了新城侯府正八经的成了王国兴第十二和第十三房小妾，官府还对侯府响应朝廷号召迎娶改嫁民妇之举很是大加宣扬了一番。

总之不管咋样，王国兴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可叫朱由校和一众大明勋贵都没想到的是，王国兴这厮为了把撒出去的银子都赚回来，不仅靠着自家商队多年行走草原积攒下的人脉打通了数条情报线路，更是凭借胆大包天的性子和在勋贵中如鱼得水的滑溜劲儿，不大不小地立下了几个功劳。

也正因王国兴就是博鲁温的上线，朱由校这才把探查归化城并分裂土默特高层的任务交给他。

可朱由校现在已经直接被这位表弟的表现惊掉了下巴，王国兴这厮不仅早就利用博鲁温收买了一大批土默特权贵，更是顺势借着马祥麟和呼延震之手珠联璧合地给卜矢图唱了一出“黑夜盗印”。

但令朱由校不理解的是，王国兴在祸害卜矢图的同时，竟还把消息通过蒙商透漏给了远在青海的素囊。

现在被他这么一顿折腾，不仅直接打乱了朱由校稳扎稳打谋取河套强攻青海的计划，素囊组成的联军更有随时攻下归化城和再度整合土默特十二部的趋势。

挠了挠脑袋，朱由校想想王国兴不惜远隔千里向自己讨要的字条和那道敕封那木儿做什么“土默特汗国大汗”的圣旨，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老早就被这位表弟给算计了。

“他娘的，终日打雁到被雁啄了眼！王国兴这王八蛋到底唱得哪出？”

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王国兴到底要干什么，朱由校只好把目光转向传话的两个锦衣卫。

“你们两个，新城侯可还有什么话要与朕讲？”

警惕地看看周围，见诺大的殿内仅有皇帝和几名亲近太监，其中一个锦衣卫忙向前跪行几步叩首道：“皇爷圣明！临行前，侯爷叮嘱奴才一定要面陈皇爷，侯爷说，请皇爷不用理会围困归化的大军，皇爷只需切断来敌粮道，侯爷自有退兵之法，侯爷还说……”

见他吞吞吐吐，朱由校眉毛一挑佯怒道：“有屁快放！”

把头磕得砰砰直响，这名锦衣卫竟眼中含泪道：“皇爷恕罪，实在是侯爷说了，只要素囊带兵围着他这位大明侯爷，朝廷就能有充足的理由将其所属聚而歼之；再加上素囊其部倾巢而出，皇爷还可尽起王师扫灭不臣；如此一来，不仅归化城降卒能跟素囊所部拼个两败俱伤，朝廷还能名正言顺地削弱土默特，那木儿不过是个贪图财帛权利之辈，朝廷只要徐徐图之，则土默特再也无法威胁西北安危……皇爷！新城侯这是以身为饵，甘心为大明万世之计，还请皇爷怜其忠心，不要追究侯爷擅专和矫诏之责……”

“操！”

这一声骂，倒不是朱由校骂王国兴的，他只是惊叹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位表弟，就冲他这份心机和胆量，朱由校简直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可最叫人佩服的还是王国兴这厮的狗屎运，就这么一个狗胆包了天的计划，要不是脑子有点大病不仅想不出来，就算想出来了那也不敢真干。毕竟身陷敌国，稍微一个不慎不仅小命不保，就冲他胆敢向朝廷特使和锦衣卫假传圣旨这一条，他新城侯府上下也是要跟着一起遭殃。

沉吟半晌，朱由校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招手唤过一名太监道：“宣孙传庭、洪承畴即刻见驾！”

就在此时，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大明新城侯王国兴却半点没有大敌当前的觉悟，昨天那一战，靠着呼延震的勇猛和一千多想赚赏银将士的奋力冲杀，他新城侯可是率部结结实实地斩下了七百六十三颗敌军的脑袋，虽说他靠着呼延震的“关照”才砍了两个敌军，可好歹也是他身为主将冲阵斩下的敌首，仅凭这一点，他在勋贵里面吹上一辈子也都够了。

身为联军主帅的素囊台吉不被王国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引军后撤了五里才堪堪稳住了阵脚，而当他领着大队骑兵追到护城河边，迎接他的除了一阵火炮箭矢，还有王国兴等人指着他的好一顿咒骂和嘲讽。

经此一战，联军的士气直接被干到了谷底，除了素囊台吉本部尚可维持，其余各部，包括一直对素囊言听计从的打喇特部，为了避免再被城上这伙疯子般的明军袭营而蒙受不白的损失，竟打着扫清外围的旗号引着本部兵马远远遁开了。

对此，暴跳如雷的素囊虽有心杀一儆百，但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采取过激之举，毕竟一旦失去这些部族长的支持，别说拿下归化城，他能不能返回自己的大帐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丢进嘴里一块肉干，又吧嗒了一口老酒，王国兴指着远处的联军大营道：“呼延将军，你说咱们要是晚上偷营会不会直接把素囊给吓跑喽？”

正捧着一只羊腿大快朵颐的呼延震闻言就是虎躯一颤，瞪大双眼看向王国兴道：“俺说侯爷，末将我虽说胆子大些，但还没狂妄到刚刚突袭了人家一下还惦记夜里袭营的地步！这素囊就算再是酒囊饭袋，这刚吃了大亏难道还不知道多加点小心吗？侯爷，咱可说好喽，您老人家怎么疯俺不管，可咱跟着你留在城中的还有几百号弟兄和两千多大明商队，眼下咱们粮草充足，人马更是不缺，要不是担心这群蒙古人有哗变的可能，老子倒是敢带人出去跟他们好好冲杀一阵！”

嘿嘿一笑，王国兴拍了拍呼延震的肩膀，又顺势把油腻腻的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这才笑着说道：“这蒙古人倒戈还是不倒戈，其实还真就不在你我。只要他们对素囊生出哪怕一点仇恨，咱们想守住城池应该还是不难！”

一脸狐疑地看向王国兴，呼延震此时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位想一出是一出的些许影子，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这才低声道：“我的侯爷，您这是又想到啥损招了？俺可告诉你，这些蒙古人可没看上去那么好骗，你可别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

“放心吧！本侯可不打那无准备之仗！”

“嗯？侯爷打算怎么做？”

摸了摸已经长出半截的胡茬，王国兴把半截羊骨头狠狠丢到城下，看着已经躲得老远的素囊大军营寨，嘿嘿一笑道：“本侯也是在西苑厮混过的，此番来土默川，小爷我可是把魏公公和英国公手下的顶尖儿高手给划拉个遍，既然素囊躲着小爷，那小爷就多给他添点乐子去！”

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呼延震盯着王国兴的眼睛道：“俺还以为侯爷能有啥高招，不就是套麻袋下闷棍投耗子药么，就这，您不会真拿素囊当酒囊饭袋了吧！要俺说，咱的兵马并不比那素囊少多少，还不如叫俺领着人马跟他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回，总憋在城里当个王八有个甚地意思！”

眼睛一亮，王国兴突然一把拉过呼延震的胳膊道：“果然知我者呼延将军也！”

用力挣脱了他的拉扯，呼延震一脸狐疑道：“俺看你这眼神咋那么像老光棍见了俏寡妇，咱可先说好喽，你是侯爷，是皇亲，你可莫要坑我！”

“嘿嘿！呼延大哥，呼延将军，本侯与你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你说本侯怎么会坑你！”

又抿了一口老酒，王国兴咂摸着嘴继续道：“把素囊打跑，嘿嘿，这可不行，他素囊被钉在归化越久，皇爷那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调集大军对付兵力空虚的土默特顽部。所以……嘿嘿！不知呼延将军，敢不敢单领一军，绕道青海，狠狠给素囊屁股后面捅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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