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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遍地焦土（第1页）

而此时，那场大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右屯卫人工“焰火”表演总幕后，炮击沈阳城，轰平罕王宫的“总导演”，大明这个目前世界上最大堂口的“龙头大哥”小朱皇帝，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策划的这两场要了无数条人命的“大秀”居然能在后金高层，在努尔哈赤对继承人的选择问题上造成这么多地连锁反应。

作为一名不太合格的穿越者，朱由校虽然有心在八旗各个旗主贝勒间制造矛盾，但思想深处却对历史已经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如果现在能有个什么系统金手指之类的好好提醒小朱皇帝一下，那他绝对不会放任努尔哈赤去这么算计黄台吉。

毕竟，他想要的是后金在努尔哈赤死后能够彻彻底底分裂掉才好，而不是顺利、完整地完成政权的交接，最好是八个鞑子旗主能热热闹闹地拔刀子干上几场那才叫好。

只要努尔哈赤这一波操作下来，多尔衮来继承后金汗位几乎就是板上定钉的事儿。

而黄台吉即便心有不甘，以其隐忍的性格，也只会将全部的不满压制，最起码明在面上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挑起内乱的；在这一点上，原本历史中虽然女真的几大贝勒间小动作从没断过，但总体上还是保持住了一致对外的原则，真正撕破脸皮死磕的场面不是没有，可对整个国家政策和国力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相比于黄台吉，多尔衮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年龄，只要他能顺利继位，即便是坐在位子上干靠，也能把四贝勒给熬没了，这样一来，后金的政策延续性必将会持续数十年不变，而一个政权在内部相对团结稳定，又拥有一支善战军队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再折腾个五六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可眼下，毫不知情的小朱皇帝正开开心心地领着一群马仔，像一大波蝗虫一般正在沈阳和铁岭间的区域内肆虐着。

伯彦和甘辉这两个“老朋友”，通过近期一系列的通力合作，不但完全放下了因大宁城之事造成的嫌隙，在打砸抢烧这个伟大事业上还进一步地提升了麾下人马的业务水平。

西厂的几个供奉在查看过几个伯彦部和马贼们劫掠完的村镇后，全都啧啧称赞地表示还从没见过抢得如此干净的村寨，对这两支蝗虫一样的军队那是连连称赞不已；搞得马祥麟和张之极等大明正规军出身的将领对这几人原本的身份已经产生了不小地怀疑。

看着眼前一车车劫掠而来的粮食和财货，朱由校也不由得感叹道：“啧啧，谁他娘滴说打仗费银子的，朕这一出手，可不就连本带利全都赚回来了么！”

一众明军将领包括方正化和李永贞全都把头深深埋了下去，这小皇帝简直太不要脸了，虽说没领着大明军队亲自参与进烧杀抢劫，可皇帝亲自带着一群鞑子和马贼去抢大户，估计历史上除了开国造反的那几位，咱这位天启皇爷绝对就是独一份，还能把抢劫说成买卖来做，那就更是仅此一家绝无分号了。

可小朱皇帝立马刷新了一众马仔对无耻理解的下限，用马鞭轻轻敲了敲大腿，朱由校嘿嘿阴笑道：“从沈阳离开已经三天了，老奴就是涵养再好，也该对咱们有所行动了。”

指着方正化和李永贞拉开的地图，朱由校继续说道：“老奴这几天没睡好觉，可咱们君臣倒也没闲着，这靖远、新城两个军堡已经被咱们毁了，再往北就是铁岭，在老奴找咱们麻烦前，再去攻击铁岭这等坚城倒是显得不太划算，而这里，据西厂探子回报，却是没什么守军的，加上城池比较完整，驻扎进几万人马倒是不难！”

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名叫汎河城的地方已经被人提前圈了起来，而这汎河城原本就是大明在辽北段长城线上的主要城堡，大明曾在此设有备御，本就是与辽北长城防御体系中与长城紧密相连的重要军事设施，原本就是用于驻兵防守的兵营，辖下还有宋家泊堡和白家冲堡两个城堡要塞，共负责两段共三十余里的长城线。

自老奴攻下铁岭后，因后金政权扫平了更北的叶赫等部，又与蒙古有着相对和睦的关系，汎河城的地位也就逐渐下滑，据西厂探报，现在诺大的汎河城里，守军也就百十来号人，但城池和防御工事却依旧完整。

马祥麟眉头微皱，上前一步禀道：“陛下，咱们现在多是骑兵，据城而守固然可以减少伤亡，但也会舍弃掉大军的机动性，而我等已经深入敌境，若是老奴只围不攻，我军岂不是要坐困愁城？”

点了点头，朱由校嘿嘿笑道：“瑞征所言极是，而且朕料定，老奴在攻坚不利的情况下也必会这般去做……”

看到一众马仔全都投来了不解的目光，朱由校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指挥人手搬运物资的伯彦和甘辉，这才扭脸继续说道：“所以，咱们得告诉伯彦和甘老头，在这方圆一百五里内，一定要把坚壁清野和焦土政策实施彻底，怎么也得叫老奴的大军不那么舒心才是！”

“方正化，叫你西厂的人，把朕带来的毒药全都撒进百里内的水井中，在汎河上游，把那些带不走的牛羊猪驴全都给朕毒死，把腔子里塞上石块，全部给朕沉下河去，总之就是一句话，把没饭吃的人留给老奴，把能吃的全都带上。”

“至于带不走的……烧，给朕烧，这里还不是大明的地方，这里的人也对大明没什么认同，用不着去怜悯他们。”

不理会一众大小马仔惊讶的眼神，朱由校又指着图上的科尔沁左翼那片地方说道：“那两头猛虎到了，他努尔哈赤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曹变蛟和张献忠这两头猛虎已经杀到了科尔沁左翼，怪不得己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奥巴台吉那边连个响屁都没崩出来，感情是自顾不暇，根本照顾不到努尔哈赤这位伯爷丈人爹啊！

搓了搓手，张之极一脸兴奋地说道:“守城好，凭借坚城大炮，咱们又有这么多的粮食，老奴即便围困，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斜了一眼明显就是因为又能拿炮轰人而兴奋起来的张小公爷，马祥麟不快道:“我的小爷，您这几日倒是痛快了，可您手里的炮弹还有多少？您可别忘了，咱们此番可是深入敌后，您老的那批大铁疙瘩要是没了炮弹，跟废铜烂铁又有什么区别？”

毫不尴尬的笑了一下，张之极立马反怼道:“怕什么，小爷的炮弹是不多，可火药有的是，到时候叫兄弟们辛苦辛苦，就是只用石头弹，老子的大炮也能把老奴的卵蛋砸出来。”

“啪”地拍了张之极的脑袋一下，朱由校没好气的说道:“天天跟那群兵痞混在一起，嘴上的零碎倒是越来越多，等回到京城，当心英国公他老人家打你的板子！”

摸了摸脑袋，张之极嘿嘿一笑，“陛下有所不知，父亲自幼便是在军营里厮混惯的，如今这个模样，估摸着他老人家还会开心才是……”

旋即，张之极的神情一暗，看着西南方轻叹道:“某自幼年起还从未离开父母身边这么久，也不知双亲身体可还安泰……”

听到张之极的话，原本还在嬉笑的众人一下全都安静了下来，朱由校见状又很没皇帝威仪地怼了他一下，嘿嘿一笑说:“那就好好给老子干翻了狗鞑子，就像你说的那样，把他努尔哈赤的卵蛋给老子砸出来吧！”

众人一听，皆是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方正化也是忍俊不禁起来。

虽然自家这位主子跟这帮兵痞们一起时实在是没什么帝王威仪，但这些将领和大头兵们还就吃这一套，一个个对皇帝的忠心也是与日俱增，他老方作为天子家奴，对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

事情定了下来，朱由校把手一挥道:“告诉伯彥和甘辉，再给他们两天时间，务必按计划执行焦土政策，两天后必须按时赶到汎河城，要是错过了时辰，就叫他们先去跟老奴野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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