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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ldo;行了，可别说出去，叫人听见雯表姐也尴尬。&rdo;绮年随意摆了摆手，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只是这宅子里，没有什么事是密不透风的。蜀素阁里虽没人传小珠的话，但却有人看见小珠自蜀素阁出来。人谁不知孙姨娘跟蜀素阁是从无来往的，这时候忽然叫人过去，无事献殷勤，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些积年的婆子们都是人精子，三传两传，也就跟真相差不多了。

松鹤堂里，吴嬷嬷一边给颜氏捶腿一边道：&ldo;怕是后悔推了韩家的亲事，又去找表姑娘帮忙描补了。&rdo;

颜氏叹道：&ldo;当初倒觉得她伶俐，想不到也是个糊涂人。当初拒了，哪有再回头的道理？纵然老大这会子上门去求，韩家也不能答应的。&rdo;

吴嬷嬷窥探着她的脸色，试探着道：&ldo;其实说起来，韩家大爷倒是门好亲事。韩家姑娘跟周表姑娘是好友，上次来过，看着也是极端庄厚道的一个人，可见家风正，才养得出这样好女儿。若是，若是姑娘也能找上这般一门亲事，虽说男子年纪大些，但‐‐&rdo;

颜氏叹道：&ldo;我如何不想让连波攀上这样的亲事，只是韩家如今风头正劲，如何肯呢。&rdo;眼看着乔连波也快要及笄了，她如何不着急呢？从前想着叫外孙女儿跟两个孙子都亲近些，可是最后都没有结果。李氏拘着儿子在外院读书，郑氏直接给儿子屋里放了通房丫鬟，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还需要把话说明白吗？

吴嬷嬷不由得急得想落泪：&ldo;姑娘自生下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初时那姓乔的嫌姑奶奶生的不是儿子，连洗三和满月都没有好生办。后头虽生了哥儿，家里又败落了。姑娘从小就懂事，跟着姑奶奶学做针线，哥儿身上的衣裳多是她做的，那份儿贴心和孝顺，再没得比的……&rdo;

颜氏连连叹息：&ldo;我自是知道她孝顺贴心，如今来了，我这周身上下，鞋脚荷包哪不是她做的？只是这亲事‐‐若要嫁妆，我自会为她准备，就是折上我这棺材本也无妨，可是‐‐&rdo;门第就不是能用银子来折补的了，&ldo;只盼着连章有些出息，还能给他姐姐撑一撑腰。&rdo;

&ldo;可是哥儿还小着呢‐‐&rdo;吴嬷嬷擦了擦眼泪，&ldo;周表姑娘跟韩家姑娘好，何不让她去韩家太太面前说道说道？或者带着姑娘多去走动一下。韩家太太若知道了姑娘的好，没准就……&rdo;

颜氏摇头道：&ldo;你也太一厢情愿了。事情岂是这般容易就能成的？&rdo;

吴嬷嬷急道：&ldo;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试试，怎知成不成呢？且又不费表姑娘什么，不过是说句话罢了。&rdo;

颜氏皱眉道：&ldo;当初恒山伯府牡丹宴上，让她带着连波去与冷家姑娘说说话，她都不肯，何况这亲事，实也轮不到她姑娘家插口。也罢，叫珊瑚探探口风，若她不愿，这事也休再说起。&rdo;

吴嬷嬷心里着急。依着她，恨不得颜氏马上就叫了绮年来，让她去与韩家说情。只是颜氏既说了这话，她也不敢驳，只得低了头。忽听外头小丫鬟报进来：&ldo;四姑太太家来了。&rdo;却是阮夫人笑吟吟地进来。

颜氏惊喜道：&ldo;怎的今日回家来了？&rdo;又不放心道，&ldo;可是阮家老太君答应你回来的？&rdo;

阮夫人笑道：&ldo;母亲放心，自是婆婆许我回来的。&rdo;坐到颜氏身边，低声笑道：&ldo;那府里如今可热闹了，婆婆想着叫我回家来托人求情呢。&rdo;

颜氏大惊道：&ldo;出什么事了？&rdo;见阮夫人脸上喜笑颜开，不由得斥道，&ldo;那是你婆家！将来你总要依着婆家过，出了事你有甚可高兴的？&rdo;

阮夫人收了笑容，却仍撇了撇嘴：&ldo;出事也不是我们娘儿两个犯的，还不是他纳的那些姨娘，教出来的好女儿！今儿宫里递出话来了，阮语那小贱蹄子养的猫昨日冲撞了皇长子妃，以致皇长子妃早产了。&rdo;

这下颜氏真是大惊失色了：&ldo;这，这是怎么说的！她在三皇子宫里，怎会去冲撞了皇长子妃？&rdo;金国秀肚子里怀的这个，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辈，当初说了有孕，皇帝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加上前头二皇子的侧妃还小产了一个，这一个尤其宝贝，若是因阮语有个什么好歹，可不完了？

&ldo;谁知道呢。&rdo;阮夫人所知不多，不过是从婆婆处略听到了一些，&ldo;说是进了宫见天闲得难受，就养了只猫。这猫乱跑，皇长子妃去给太后问了安回来，这猫蹿出来，抓着了抬轿辇的太监，太监这一晃，可不就把皇长子妃给颠了一下？当时就叫肚子疼，回宫就发动了。幸好七活八不活，这才七个多月，算是生了下来，是个公主，只是身子弱得厉害。&rdo;

颜氏禁不住合掌念了声佛：&ldo;幸而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她的罪就大了。这是阮家一家的罪，你当是她一个人的？有什么好笑！&rdo;

阮夫人也知道不该笑，可仍旧心里忍不住地痛快：&ldo;当初就是他硬叫我将姓苏的贱人生的儿子记在名下，我忍不过这口气，才将那小蹄子也记到了我名下。谁知小蹄子竟硬生生地顶了我的盼儿进了宫，如今‐‐听说皇上已下令她禁足了！哼，贱人生出来的小贱人，有什么好的！若是我的盼儿，怎会出这样的事。当初只说她伶俐懂事，如今慌了手脚，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呢！这才记起二哥的女儿是皇长子侧妃，话里话外的叫我回来托侧妃递个话，求皇长子妃恕罪呢。&rdo;

颜氏叹道：&ldo;真是造孽！若是皇上当真申斥阮家，盼儿的亲事岂不也要‐‐本就被这选秀耽搁了！&rdo;

阮夫人说起阮盼的亲事，便笑不出了：&ldo;如今我真是后悔，当初实不该把那小贱人记到名下，如今她是自作孽，只苦了我的儿！&rdo;

话说到这份上，颜氏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当初是阮夫人一时赌气，不肯给苏氏这个体面，才硬将阮语也拉上记了名，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颜氏叹道：&ldo;如今也不说从前的事了。只是这话‐‐老二未必肯递进去。&rdo;

阮夫人竖起两道细眉：&ldo;再怎么着，您也是他的嫡母，他敢不孝！&rdo;

这句话真算触到了颜氏的痛处，不由得也有些要落泪：&ldo;我的儿，咱们娘儿两个苦到一起去了‐‐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再养不熟。&rdo;

母女两个落了一会儿泪，颜氏才叹道：&ldo;若说往宫里递话，第一老二未必肯，第二知霞是侧妃，这个情如何去说？皇长子妃小产，她却去替元凶求情，这难道是怕皇长子妃没有借口发落她？倒不如英国公府收拾一批贵重药材，叫知霞转呈上去。这是对皇长子妃及小公主都有利的，或可一试。&rdo;

阮夫人连忙答应了：&ldo;还是母亲考虑周到。他平日里只知护着那起子贱人，这会出了事便慌了。&rdo;

颜氏默然。阮海峤当初只是嫡幼子，上头有个出色的兄长，没人将他当作下一任国公爷来教导，直到兄长去了，他以幼子承爵，这才显出了不足来。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当下转开话题，说起阮盼的亲事来：&ldo;眼看着过了十六就往十七上数了，好在家世好，你也紧着些儿。&rdo;

阮夫人道：&ldo;国公爷倒是看上了孟家的小探花，论门第，论人才，都是配得上的。&rdo;

&ldo;那自然是好，可托人递过口风了么？听说孟家提亲的人也不少呢。&rdo;

阮夫人不以为然道：&ldo;说起来探花虽是风光，却是也要从七品小官熬起的。孟小探花只是次子，又不能承爵，我家盼儿配他哪里配不上呢？永安侯府才只是侯爵，又是闲爵，若不是连出了三个探花，又下降公主，也不会有今日风光。细论起来，家底还不如国公府厚实呢。&rdo;

颜氏听了也就罢了：&ldo;还有连波，年纪也不小了。你也替她相看着些，有那等家里做着五六品官的，只要家境殷实，门风厚道，子弟上进……&rdo;

阮夫人虽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五六品官在京城里虽不算什么，可也实在不低了。且这样人家，若想着仕途再进一步，子弟的亲事都是助力，总要挑了再挑。乔连波再好，一个父母双亡，且父亲生前还是获罪贬官，单凭这个，官宦人家谁肯给子弟娶这样人家女儿呢？说起来，还不如绮年父亲是病亡，听起来还好说些。

母女两个在屋里说着话，外头小丫鬟忙忙的过来，被外屋的琥珀拦下了：&ldo;四姑太太在屋里跟老太太说话呢，有什么事要回？&rdo;

小丫鬟忙站住脚道：&ldo;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韩家姑娘来了，送了一匣子天香斋新出炉的点心，周表姑娘想着老太太爱吃那槽子糕，叫送过来。&rdo;

琥珀接了匣子送进去，颜氏一听，顿时叫琥珀：&ldo;取老二媳妇孝敬的那串沉香佛珠来，叫连波送过去，陪着客人说几句话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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