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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官聚集在篝火边,扬撒彩色的石粉,香料的芬芳随着风向周围扩散。他们一边清唱祝词,一边走下台去绕着岳清欢和初月晚列队成阵。
周围的人们被代入其中,群情昂扬。
老皇帝欣慰地看着初月晚,然而他的目光中总有些飘忽,仿佛不能安心注意着这一处,还有别的事情让他分了心。
云皇后注意到他心不在焉,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搭话,只是时不时地跟着他的目光,想要找寻他所在意的事物。
她顺着老皇帝游离的眼神,看到皇子们所在的地方。
皇上好像正在看着信王。
云皇后心中不安。
乐舞继续着,初月晚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每个自己熟悉的人的位置,这时候围绕在周围的人,不是外来的使臣,就是大皋的王亲贵族。初月晚并没有感觉到这群人中有什么威胁,她依然严格按照规矩流程,配合着礼官的队列舞蹈。
待人们布阵完毕,大国师岳清欢站在高台最高处,朗声用古语对天地起势。这种古老的语言已经不再流通,在座大部分人完全听不懂,但这是初月晚的必修课,岳清欢的话音响起,她的心里也在默背同样的誓文。
这是将来她要传承下去的东西。
从前初月晚总是怀疑和担心自己没有那份承担大国师重担的能力,但如今她不在去想这件事。
或许,从昨夜和师父的那次交谈之后,无论什么样的担子,她都想要扛下来了。
师父相信的,正是这一点罢。
起誓完毕,鼓声隆隆再响,初月晚高举双臂,正值太阳当空落下之际。老皇帝的视野中,那轮红玉烈日当当正正落在她承托的双手之间,一点点沉入她的背后。
如日中天的大皋朝,会有落下的那一刻吗?
初月晚多想真正地把它——大皋朝的国运,稳稳地托起来。
哪怕不能再次烈日当空,至少让它,落得慢一点吧。
……
乐舞完毕之后,便是宰杀牺牲献祭神明,宰杀奉献过的猪牛羊,会在仪式最后分发给在场的人们享用。
初月晚就算再馋,这次的吃的也进不了她的肚子里了,她只能站在台上,和师父一起割肉分给别人吃。
“太残忍了……”初月晚一边看着煮好的肉一边咽口水,“这是对裕宁惨无人道的刑罚啊!”
岳清欢看出她那副模样,笑道:“裕宁饿了,等一会儿结束之后,还可以去宫中让御膳房做。”
“不不,这次裕宁一定要忍住。”初月晚举起小刀子,“奉献牺牲的时候就要无比虔诚!”
“会说出要虔诚的话来,就已经不够虔诚了。”岳清欢戳破她,“倒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初月晚皱了皱鼻子。
不过,其实庆典上的白煮肉并不好吃,奉献给神明的贡品不会加入任何调料,凡人吃着没有什么味道,而且很容易腻。宰杀的祭品分到每个人手上不多,也吃不饱。
所以晚上还有更盛大的宴饮。
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夜幕,乾英山道场上还是一派火树银花,明亮如同白昼。
分发完所有的肉,初月晚的胳膊都累到抬不起来了,她的任务完成,可以去参加皇宫的宴饮,也可以回摩天塔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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