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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北方风云 2 8 山谷夜巡（第2页）

四人踱到塔下水边，依稀感觉到有淡淡而冰凉的水雾从上空峭壁而来。水面并不宽阔，但漆黑幽深，显然不能穿着盔甲涉水或跳过去。但在潭水对面，塔基堡垒平阔单调的士兵上有一道拱门，厚重的木门门缝里透露出昏黄的光芒；而在木门对面的水边，有一片石砌的阶梯引桥，阶梯顶端两旁各有一座精美的石柱和精灵雕像——显然，应该有什么方法可以到达对岸。

“那么，我们要怎么到达对岸？我们应该不用腿着爬上石塔吧？”

东林仰望石塔一捋长须，意味深长的问道——从塔底到石峰顶端应该高近百米，显然应该有走楼梯爬上去之外的其他路途。

“在附近的山下有一条道路可以绕到高塔，也是山谷北侧出入大山唯一一条现成的道路，由高塔所扼守。除此之外，山谷北坡就只有陡峭的山坡和悬崖了，没有称得上是路的地方。”

王玄说道，当先牵着马走上引桥阶梯，来到一旁的石柱前。只见石柱中有一块方形的凹陷，正在齐胸的高度，而凹坑的石壁中又有一块镶嵌的雕刻和拼画，在暗夜中散发出幽幽的蓝光。王玄回头一看安娜，笑道：“你是整个凯尔莫罕山谷的女主人，掌握着要塞内外的魔力，应该由你来启动升降机。”

“升降机？”安娜惊疑的一喃，也只得走上前来。她一看凹坑——或者应该说是操作面板，便心领神会，将右手放在凹坑前轻轻闭目。片刻之后，她又睁开眼睛，抬头向上看去。又过了半晌，只听空中传来齿轮与链条叮咣的声响，上方的夜色中降下一片宽阔厚实的木制跳板。

“还真是个升降梯啊……”

东林诙谐的笑道，大家一同牵着坐骑登上跳板。但见这跳板有一圈高大的铁艺围栏，前后还有可以开合的滑动门——所以或许应该是一台吊篮，而吊篮上方还有一片木制顶棚可以遮风挡雨——看上去就像是一台古代的电梯。而吊篮背侧稳固的连接在高塔正面墙壁上两条突出的滑轨中，滑轨顺着墙面笔直往上延伸，升降用的链条就在滑轨里，拴在吊篮的框架上——这样似乎就可以防止高处的横风吹得吊篮乱晃。东林又好奇道：“那么这升降梯是用魔力来驱动的吗？古代精灵的生活还真是方便啊……”

“用魔法来控制，但驱动升降梯的却是水力。”王玄也笑道，似乎对古代精灵匠人的智慧颇为赞赏，“山上有活水流入塔中，塔中有一条井道，通过控制蓄水来调节链条另一头的配重，以此来实现升降。”

“古代精灵真是大费周章、不惜工本啊，就为了在这么一个杳无人烟的偏僻地方建造这样的要塞和工事。”

东林又一笑。四人随着吊篮在空中稳稳上升，空中的风吹得吊篮微微晃动，但并无任何惊险，何况周围还有围栏保护。山谷夜景在眼前也越来越开阔，周围群山树海也缓缓降下掠过，仿佛在云上飞翔一般，不由得觉得身体都仿佛轻盈了起来。东林又笑道：“这还是个观光电梯啊。”

朔夜也微微一笑，欣然环望着风景，也感慨道：“不过，或许在古代精灵的那个时代，这里并非杳无人烟、无足轻重呢？”

“是的，也许当时这座要塞是为了防备什么重大的威胁而建造的。”

王玄也说道，有些意味深长。东林和两位少女也向他一看——大家都想到在深山中那早已无人的宏伟坑道和地下国度，或许在古代精灵和矮人时代最后的时光里，这座要塞曾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战略意义——正如那许多在荒野上远离人烟之处的古代精灵烽火台和兵营。只不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泰拉瑞亚的格局早已不知变了多少次模样。

吊篮叮叮咣咣的上升，经过高塔外墙上多道拱门，终于在石峰山顶一层的露台前停下。露台边缘的城堞前摆着一圈火盆，前头的拱门里也洒出昏黄的火光。杨晨一伙的弓兵伙伴正在露台边眺望山中夜色，杨晨和小莫也从拱门里走出，两人也是全副披挂，背着剑盾和大剑长斧。

“该到换班的时候了。”

王玄说道——按照原本的排班计划，现在是他和东林来接替杨晨与小莫两人。两人只是爽快的笑了笑，杨晨说道：“其实也无所谓，塔里的条件也不算差，之前旅途上有的是条件更差的时候。”

几人闲聊着走进石塔，只见石塔里的环境虽然比不上城堡的起居区域，但比起石牢当然强出不少。外圈环形的走廊里灯火明亮，平整光洁的石墙上挂着壁毯和兽皮。由于塔身直接砌筑在石峰之中，高塔实际上在石山山体中开凿了不少空间。除了每层的大小房间、仓库和楼梯井，还有一条贯通石峰与高塔的给排水井道——因此即便高塔被包围，塔中守军也能坚持很久。环形的楼梯井也贯通高塔，在其中央的竖直空洞中就容纳着成捆的锁链。空洞的竖井两旁还有坚固的金属轨道和框架，似乎上下贯通竖井全长——看上去颇像是电梯井一般。几人站在阶梯栏杆前向下看去，只见竖井虽然幽深，却被周围梯道上下的火把照得明亮。而在下方的深处，还依稀荡漾着水光。

“在下方铁链的另一头是升降梯绞盘的配重，就是几个巨大的水箱和吊篮。而整个高塔里都有供水和排水井道，有从山中来的地表径流和地下水。通过调整水箱的水位和吊篮的配重，就可以驱动升降梯，顺便还能向高塔各层输送物资和用水。即便荒废了这么多年，如今还是完好如初。”

杨晨欣然笑道，似乎对于这古代的工程奇观很是感到兴奋和赞许。而且既然古代精灵如此舍得为高塔打造基础设施，塔里的装饰装修自然也不会太吝啬——想到这里，大家也不禁好奇古代精灵的文明到底有多么富饶发达。

几人来到塔身中央的休息厅，只见休息厅一侧还有一道升降梯——比起塔身外侧的缩小不少，却也更加精致，颇像是一台复古的装饰派风格的电梯。而唯独这石峰顶层的休息厅里，陈设装潢比起城堡大厅也不遑多让。两位少女四下环视，轻声一番称叹。不过几人只是径直走过休息厅，穿过峰顶堡垒来到堡垒上层的外面。

几人登上阶梯，来到上层堡垒边缘马道的女墙前。前方就是一片深沉夜色下的高山茂林，一条孤独的泥土路在交错重叠的山峰间曲折，从静谧的山林中蜿蜒而出向高塔而来。在众人身下、高塔的峰顶裙楼和堡垒中就是兵营和动力室，升降梯绞盘等装置就在其中被严密把守。而在裙楼前方，石峰的顶上是一片广场小院，周围伫立着一圈城墙堡垒。石峰与青山相对，中间隔着不宽却陡深险峻的阙口。广场小院的另一端便是石桥和吊桥，通向对面青山桥头的城门堡垒，连接着从山中而来的道路。高大的城门塔楼间，一道沉重的铁栅门正紧闭，塔楼和城垒上的火炬照亮了正在瞭望的伙伴的身影。

而在飞虹一般的石桥下方，对面青山陡峻的峭壁和山坡上有一条小路从下方曲折蜿蜒而上——正是方才王玄提及的从山谷通向高塔峰顶的小路。小路在石桥下方一旁就到了尽头，尽头处又有一道险峻的石桥阶梯，跨过两山间高深的阙口通向石峰堡垒下方的门洞。可见即便要通过小路进出山谷北侧，也必需经过高塔与堡垒的扼守。

而在众人身后，堡垒上方高耸的塔身中就是巨大的烽火台。透过塔身各面的石拱门，可以看见塔身中央开阔的空间里是一个巨大的火盆。还有一张巨大镜面由铮亮的玻璃和金属所制成的，通过火盆周围的滑轨可以调整朝向，还能使用镜面前方和火盆另一侧的金属罩与防火布来抵御强风和调整明暗。而再往上，高塔继续耸立，宝冠一般的塔顶伫立在夜空中。

一行人看了不禁啧啧称叹。而王玄看着高塔堡垒前方那曲折通幽的山中密道，还有道路尽头那重叠幽深的寂静群山，以及远处天际那巍峨连绵的雪山，不禁感到似乎有种空洞和寒意、一种隐约而不由自主的警惕从体内窜过，几乎令他浑身汗毛倒竖。

“看来高塔的烽火台不只是用来给要塞传递信息，还可以通过调整俯仰和朝向，给山谷里和北侧的山中提供照明吧。”

东林捋着胡须说道。杨晨也一点头：“是的，看来这座要塞在防卫上也是煞费苦心，我们也应该好好利用起来。”

“为此，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非常多的人手……”

东林喃喃说道，眯着猫眼看向曲折幽静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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