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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潇潇像是抓到救命稻糙，紧紧拽着医生的胳膊，哭着求他救救自己的父亲，反倒是林朔警觉起来：&ldo;风险有多大？&rdo;他莫名担心潇潇的父亲会下不来手术台，毕竟没有什么手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ldo;患者已经睡了那么久，器官功能出现衰退迹象，我们也不是很有把握。&rdo;医生实话实说，潇潇死死盯着病床上的父亲，生怕一眨眼就没了。医生建议道：&ldo;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不过我们尊重家属意见。&rdo;言下之意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破罐破摔也不会破到哪里去。

潇潇擦干眼泪，郑重地恳求医生：&ldo;好，我签字，拜托您了。&rdo;她没有时间了，必须拼一次，如果父亲现在有意识，他也会鼓励她这样做，因为父亲总是说：&ldo;不做不错，却也失去了可能对的机会。&rdo;

医生向她说明了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叫她做好心理准备，她握着笔，镇定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画力透纸背，像是父亲幼时把着她的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手术开始，她坐在长椅上，木讷地啃着手指甲，窗外夜色渐渐化开。不少车祸伤者的家属才从外地赶来，可是已经太迟了，他们掀开盖住头脸的白布，哭到昏厥。她觉得冷，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今晚，承载了太多生离死别。

&ldo;别怕，还有我在。&rdo;他紧紧抱着她，将她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医院特有的福尔马林气味，呛得恶心，干呕出几滴眼泪。

第一张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林朔在身边，她肯定就瘫在地上了，不断有医生进进出出，她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最终结果，心里已经承受不了。

她不敢告诉妈妈正在发生的一切，然而妈妈仿佛有某种心电感应，电话来得很快，妈妈说她心慌，半夜就醒了，问她爸爸那边怎么样，她强忍着喷薄的泪水说一切都好，妈妈听出她有鼻音，她推说感冒，直到挂掉电话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林朔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ldo;为什么不让阿姨来看看，如果……&rdo;

&ldo;不会的！&rdo;她斩钉截铁打断他：&ldo;爸爸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rdo;可是，就在四年前，父亲的的确确倒下了，犹如嵯峨高山在她眼前崩塌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可怜的有钱人

第二张病危通知书紧接着也下来了，此时的她却已经哭不出来，死神又把爸爸拉远了一步，她反而坚定了信念，在这头紧紧拽着爸爸的手，说什么都不能放开。

潇潇的弦绷得很紧很紧，每次一有医生出来，她都飞快站起来，等医生去向别处，才舒口气又坐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生怕突然有医生出来跟她说：&ldo;我们已经尽力了。&rdo;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之前那个医生出来了，潇潇紧张地凑过去，医生取消口罩，有些疲惫，他们都打了艰难的一仗，潇潇紧紧攥着拳头，医生说：&ldo;恭喜二位，手术很成功。&rdo;

仿佛从未如此轻松过，她谢过医生，扑在林朔怀里，喜极而泣。她很感激，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两天之后，林朔带着她去了天碧陵园，她觉得很意外，好端端上这里做什么。可是，当林朔指着一块墓碑告诉她：&ldo;我父亲。&rdo;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男人和林朔眉眼间很是相像，看起来更多些沧桑历练。她瞧见日期，是两年前的夏天，也就是被他看见自己和白云川于歆闹乌龙的时候。

没等潇潇开口问，林朔自己先说：&ldo;我爸脾气很暴躁，记忆里他不开心的时候特别多。他爱打牌，但手气不好，总是输。&rdo;林朔倒了杯酒放在墓碑前，有些惋惜地说：&ldo;他也爱喝酒，从前没喝过什么好酒，现在不晓得还能不能尝出味道。&rdo;

&ldo;因为什么去世？&rdo;

林朔干脆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地，潇潇坐过去，静静听他说：&ldo;肝癌，喝酒的缘故。我爸一生只有两个喜好，打牌跟喝酒，也亏在这两件事上。&rdo;

潇潇不由认真起来，林朔从未跟她说过自己的事，哪怕那时候他们已经那个纹了戒指，他也不愿提起。他望着父亲的照片，说不出的复杂感情：&ldo;他运气不佳，打牌输了钱就爱喝酒，酒量也浅，逢喝必醉，醉了就打我妈，甚至还会打我，面目狰狞地对我们卷打脚踢，像是陌生暴　徒。&rdo;

&ldo;什么？&rdo;潇潇生长在温暖家庭，自然不能理解家庭暴力是怎么回事，再看眼前的林朔，他讲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那些被他藏在深处的秘密，原来都带着伤痛。

&ldo;小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好赌无疑雪上加霜。那是爸爸最后一次打我们，妈妈没有哭，只是把我护在怀里，邻居过来劝架，反被我爸打伤，他干脆锁了家门，尽情发泄他的不得意。等他打得没了力气就倒头呼呼大睡，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趁着他睡着，妈妈带着我，没有拿什么行李，偷偷撬了门锁，从此再也没回去过。&rdo;

&ldo;那后来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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