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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邺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打啤酒。
刚吃完火锅,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他喝着啤酒靠在了椅背上,舒服得喟叹出声,&ldo;这才是冬天嘛。难得你能叫我吃顿饭,还得感谢你妹妹来了北京,你才顺便记起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rdo;
訾静言不以为然,&ldo;有么?&rdo;
肖邺没好气道,&ldo;废话,上一次还是半年前阮欣生日,我到古董行亲自去把您老请来的。&rdo;阮欣是肖邺的女朋友,两个人从大学就开始谈了,感情很好。每次一到她生日,不仅是她那边的朋友会到,肖邺也会叫上自己的朋友去捧场。
别人都还好说,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只有訾静言完全不给面子,张口就是一句,&ldo;我忙。&rdo;
&ldo;都半年了……&rdo;訾静言像是才想起来似的,&ldo;真快。&rdo;
&ldo;……是快。&rdo;肖邺放弃了跟他讲道理,只怀念地笑了笑道,&ldo;我记得以前你说从滢城带了个小姑娘回来,那时候她才七八岁吧,今天一看,居然都这么大了。&rdo;
七年转眼就过去了,訾静言从高中走到工作,双兖也从小学读到了高中,恍惚之间……她就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想到这里,訾静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试图冲淡那些纷乱的思绪,只可惜效果不佳。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下肚,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
肖邺饶有兴致地旁观,小声吹了个口哨,&ldo;生意场上混多了,酒量都练出来了,白酒行不行啊?&rdo;
&ldo;都差不多。&rdo;訾静言说。
&ldo;那就好。&rdo;肖邺口气新奇道,&ldo;我还说你没喝就醉了呢,那个酒店不就在你回家的路上,哪里不顺路了?&rdo;
訾静言默了片刻,&ldo;有别的原因。&rdo;
&ldo;和你妹妹有关吧?&rdo;在场四个人,也就只有从来没来过北京的双兖不明情况,会被他蒙在鼓里。
訾静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ldo;带小孩真不容易啊。&rdo;肖邺感慨了一句,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过问。訾静言既然没有主动说,就说明他不想说,从小认识到大,这点默契肖邺还是有的。
訾静言偏了偏头,说话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叹息,&ldo;……现在才真的是不容易。&rdo;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刘回来了。
肖邺住在火锅店附近,走一段就到了,訾静言则上了车,在老刘问起&ldo;不顺路&rdo;的事时,随口敷衍了过去。
不用陪着双兖,他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夜间的北京灯火辉煌,红绿灯一条条地从眼前晃过去,斑马线上有补课上晚自习的高中女生穿行而过,同样是猪肝色的校服让他一下就失了神。
他曾经穿过的校服,双兖已经穿上了。她成绩好,会考到垠安去在他意料之中……也在她的情理之中。
他毫不怀疑她说要来北京,是因为他在这里。
关于什刹海的古树……手植明开夜合的纳兰容若曾被野史记载过对自己的表妹有情,西府海棠的花语则是单恋,唯一没带上任何暗示意味的,恰好就是他们没有细看的凤凰国槐。
双兖的话题居然还从后海的酒吧拐到了丽江去,大概是因为丽江的别称‐‐艳遇之都。
她这些细腻的小心思……如果换一个人,对方未必能懂。
这么一想,訾静言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她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第三十一章
双兖到了酒店,去找带队老师拿她的房卡。
张瑶把房卡给了她,站在房间门口随口和她闲聊,&ldo;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是兄妹,我记得訾静言是独生子啊,姓氏也不一样……&rdo;
她摇头道,&ldo;不是亲兄妹。&rdo;
&ldo;我想着也是。&rdo;张瑶笑道,&ldo;你们俩给人的感觉差得挺远的。&rdo;
双兖抬眼,心里多了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失落,&ldo;……是很有差距。&rdo;
&ldo;没关系,再接再厉嘛。&rdo;张瑶只当她是被哥哥的强大光环笼罩出了压力,驾轻就熟地发挥教师本分安慰她,&ldo;就算是你哥哥,高中那会儿考试也经常是卡着及格线过的,听你们班的老师说,这学期的考试你不是都没掉出过前五十吗?&rdo;
双兖成功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吃惊道,&ldo;只是刚好及格?数学也是吗?&rdo;
&ldo;数学当然不可能,他也就靠这一门混日子了。&rdo;提起以前的訾静言,张瑶有些无奈,&ldo;但是除了数学,其他科目他也就那样吧,不是不会,就是不学。我的英语课他倒是还算认真,毕竟是班主任的课,多少给了点面子。&rdo;
双兖笑起来,&ldo;他经常不在学校吧?&rdo;訾静言虽然未必是众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但他永远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ldo;是啊,三天两头地请假。&rdo;张瑶道,&ldo;后来他参加奥赛拿了奖,就冲着保送那条路去了。不过我听说他现在也没继续读书了,是直接工作了吧?&rdo;
&ldo;就在北京。&rdo;双兖说。
&ldo;那难怪他会来机场接你了。&rdo;张瑶接着道,&ldo;既然感情这么好,就给自己定个目标好好加油吧。进了我们垠中的前五十,重点大学基本就没跑了,继续保持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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