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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顾澈走的这条路，是通往蓝氏宗主的居所&ldo;寒室&rdo;的必经之路，在这条路上，她遇上了一个令自己万分放心的人：&ldo;孟瑶大哥!&rdo;

孟瑶正在焦急等待着什么，听见声音抬眼望去;&ldo;二小姐!&rdo;走过去朝顾澈行礼：&ldo;孟瑶多谢刚刚拜礼时二小姐解围，二小姐下了拜礼，不与魏公子他们一起离开，怎么来这儿了?&rdo;

&ldo;不用客气，嗯，我是去藏书阁，被罚抄家规了……&rdo;说这话的时候，她挠挠头，心里有些心虚。

孟瑶笑着摇摇头：&ldo;二小姐，孟瑶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云深不知处是比清河那边严了许多，二小姐不可再像在清河那样了。&rdo;

&ldo;你和我说的我都知道，&rdo;顾澈答道，&ldo;在清河，有姐姐姐夫，还有你，我能放松许多。但是，这云深不知处光是家规就有三千五百多条，想必是个礼制森严的地方。昨晚是我不懂规矩，才被罚抄，不过这等事情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了。&rdo;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给自己泼冷水的道理，顾澈懂。

孟瑶笑道：&ldo;听到二小姐这样，孟瑶就放心了，回去后，也和夫人有个交代。&rdo;顾澈不解：&ldo;孟瑶大哥，这就要回去了吗?&rdo;她还想留他吃顿饭。

&ldo;孟瑶是清河副使，此次来，只是为了护送公子来听学，不宜久留，&rdo;孟瑶眼中也流露出了不舍，&ldo;而且，夫人听说二小姐要来听学，也特意嘱咐孟瑶来看看二小姐，现在见到了，夫人的心意也带到了，等会儿就走了。&rdo;

顾澈看了看孟瑶所在的地方，对面正好就是泽芜君的&ldo;寒室&rdo;：&ldo;孟瑶大哥，是在等泽芜君吗?&rdo;孟瑶点点头，他是想谢谢刚才在拜礼之上，蓝曦臣为他解围的事。

昨晚时间紧，没有认真看。今日在拜礼之上遇上泽芜君，她才真正见到了何为人中君子，温润如玉，让人得以依赖：&ldo;既是如此，我就不便留住孟瑶大哥了，一路保重。今年新春，我会再去清河，到时候就劳烦孟瑶大哥了。&rdo;&ldo;能为二小姐办事，是孟瑶之幸，算不上什么麻烦，日后再见，二小姐。&rdo;

与孟瑶告别之后，顾澈心中大好，小曲儿正准备从嘴里溜出来，想到了这姑苏蓝氏家规……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路比较好，家规还有五十遍没有抄完，不能再增多了。

蓝氏听学，开宗大业。

这几日的课业都是修身养性，以各世家优秀的先人为例，从他们的事迹之中推断出为人之本，其中也穿插着教授些夜猎的技巧。

但是老先生最为喜欢的便是在这课堂之上时不时的开始一场兰室辩论，论题则是蓝老先生随机所命，在顾澈看来，这怕是蓝先生最喜欢的育人方式。在这些时候，以往喜欢打瞌睡的学生们纷纷精神振作，生怕第一个点到自己开头。

比如，今日的课题便是：正与邪。这是一个看似开放，但是似乎已经在仙门世家之中下了定论的命题。

&ldo;金子轩，你对今日的论题，有何见解?&rdo;蓝启仁问道。

金子轩站了起来，开始谈论自己的观点：&ldo;先生，学生以为。正与邪之道，在一念之差，主要还是在修身养性。正者，以己度天下之人;邪者，以天下人度己。自古仙门百家以剑道为正道，这正道之外，非我之道，修行起来，善恶不辨，极易入邪。&rdo;总结起来就是：修行剑道，方为正道。

此观点虽然论据不足，但是的确是蓝启仁所想之答案，蓝启仁点点头，观察四方：&ldo;是否有异议者?&rdo;修行剑道，方为正道吗?顾澈闻此言，看了一眼清河那帮人，似乎，不全对。

&ldo;顾澈，看你面露难色，是否有疑?&rdo;

被蓝启仁点名的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是本能的站了起来，对着蓝启仁和金子轩行礼：&ldo;蓝先生，金公子。顾澈以为，金公子所说是正理，但非全理。&rdo;

&ldo;那，顾二小姐认为，何为全理?&rdo;金子轩问道。

&ldo;听金公子方才的言论似是说修习剑道，方为正道，&rdo;顾澈答道，&ldo;可若是如此，清河聂氏一族，何以分之?&rdo;

金子轩这才有些恍然，他一时竟是忘了，这清河聂氏一族修习的是刀道：&ldo;顾二小姐明鉴，金某之意，是修剑道的本意是在于修心。&rdo;

&ldo;……金公子，顾澈有一疑，还望金公子解答。&rdo;&ldo;顾二小姐请问。&rdo;

顾澈长舒一口气，终于是把心里憋住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ldo;若是所修之道为邪道，但是本心向善，那此人该如何定论?是邪还是正?&rdo;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ldo;……&rdo;不仅仅是金子轩，就连魏无羡也被这丫头大胆的言论给镇住了。修邪道，却是善心?真是有意思啊。

&ldo;若是此人真心向善，那为何又去修习邪道?&rdo;顾澈看向这清冷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前桌蓝忘机。

&ldo;古往今来，邪道术法，均是以万人之力来达到一人目的，&rdo;顾澈答道，&ldo;若是那万人皆是伪君子、真小人，这施行邪道之人出于善意将这万人镇压，未必不是替天行道之为。至于此人为何放着正道不行，而去修习邪道，我想……或者，此人，没有修行正道的天赋，再或者，半途被人化了金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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