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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言语活泼，眉眼含笑，半句没有提及婧绮之事，神色之间更无一丝异常。

可婧怡听到的消息，侍画正是因为得了她二两燕窝的赏赐，才惹怒婧绮，招致如此祸端。

蒋雪雁原是成国公府庶出的姑娘，说来正是蒋氏的侄女儿，下嫁江临宁，更成了婧怡正经的表嫂。

二人有着这样的亲戚关系，她却只字不提，只夫人长夫人短的一味奉承，一看便知其惯会讨人欢心，不过，高门大户出来的庶女，擅察言观色、曲意逢迎也是正理儿。

从何，她和婧绮两个人好成了一个人，后在观澜台反目成仇，如今又成了妯娌，想必更是两看两相厌。

侍画小产，有没有这一位的手笔呢？

婧怡将目光落在身边女子巧笑嫣然的面上，似不经意地开口：&ldo;我今日来，主要是听说大姐身边的侍画小产……我大姐抱恙，是不是伤心过度所致？&rdo;

蒋雪雁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上笑意半分未减，仿佛婧怡所说不过寻常小事，点头道：&ldo;是啊，二哥屋里已有庶子庶女，二嫂本就艰难，若侍画能诞下麟儿，记到二嫂名下，也能打开些局面，&rdo;说着，收了笑容，叹息道，&ldo;也是可怜见的，侍画那丫头老实敦厚，我看着就喜欢，没了孩子，听说往后也不能生了，哭得死去活来，如今倒像疯魔了似的。二嫂也伤心，她却是个要强的性子，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人也不说话，&rdo;拉着婧怡的手，诚恳道，&ldo;夫人和二嫂是亲姐妹，您说的话她一定听得进去，请夫人好生开解劝道，叫她再不要想那些伤心事。&rdo;

言下之意，什么小产、休妻的话，统统不要提，免得又惹婧绮难过。

婧怡转开目光，并不接话，由得蒋雪雁一路说笑着，她只偶尔答应一两声。

少时，至婧绮处。

婧怡见满屋子的丫鬟除未留头的，其余个个姿色上乘，且做妇人打扮，便知已叫江临平一个不落的收用过，不禁暗暗惊叹此人之好色。

而主事的大丫鬟叫墨画，是婧绮出嫁前自外头买来的，相貌清丽、身形干练，看着便是个利落人，看见她们便上前行礼：&ldo;二姑奶奶、三奶奶。&rdo;

一面将人往里让，一面已朝里禀报：&ldo;奶奶，二姑奶奶和三奶奶来了。&rdo;

婧绮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发呆，精神气还好，只人瘦得厉害，两颊微微凹陷，嘴唇干裂，瞧着就有些凄凄惨惨。

只见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冷冷开口道：&ldo;你来干什么？&rdo;

婧怡尚未回答，蒋雪雁已自动对号入座，噙着浅浅的笑：&ldo;我给二嫂送些血燕来。&rdo;说着，身后丫鬟送上个雕红漆锦盒，里面包着一包燕窝，是上等品相的货色。

婧绮却看也不看一眼，冷声道：&ldo;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rdo;

蒋雪雁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仍是笑吟吟地道：&ldo;四夫人答应要去我屋里坐坐，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会直接领夫人过去，&rdo;掩了嘴，&ldo;免得叫她给溜了！&rdo;

言语俏皮，却把婧怡推到了前面。

果然，婧绮斜过眼睛，瞥了一眼婧怡，冷笑一声，道：&ldo;四夫人如今成了香饽饽，好大一张脸面！&rdo;

婧怡差点被她气笑……这个陈婧绮能不能再不知好歹一点？自己巴巴儿地赶来替她解围，就吃她这两句奚落？

若非还有其他打算，她真恨不得就此拂袖而去。

不过，此番总要叫她吃些苦头才好。

只见婧怡微微一笑，并不接她的话，自开口道：&ldo;听说大姐不思饮食，人瘦得厉害，我特意带了碧玉来，你往常最爱吃她做的点心。今儿就叫她现成做了热乎的，姐姐好歹吃一口。&rdo;

婧绮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反应过来，瞥了眼一旁的蒋雪雁，点头道：&ldo;多谢妹妹记挂，&rdo;语气虽仍有些不自然，到底不似先前冷嘲热讽。

遂吩咐墨画：&ldo;带碧玉姑娘去小厨房。&rdo;

墨画应声，刚要领着碧玉下去，却听蒋雪雁笑着开口：&ldo;什么样的好点心，叫四夫人巴巴儿地给二嫂送来？&rdo;走到婧怡身边，亲热地拉住她的手，&ldo;夫人能否也让我的丫鬟跟去偷学些手艺，也叫我解解馋。&rdo;语毕，不等婧怡回答，给身边丫鬟使个眼色。

那丫鬟会意，跟着墨画、碧玉一同下去了。

不让她和婧怡单独接触也就罢了，连身边的丫鬟也不给说话的机会！

是有什么话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呢？

婧怡冷眼打量婧绮，见一向不肯示弱于人前的她此刻却眉眼低垂，神情冷漠，对蒋雪雁的指手画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二人前一段较量谁胜谁负，已一目了然。

婧怡收回目光，反握住蒋雪雁的手，展颜道：&ldo;我看大姐有些乏了，咱们在这里唠唠叨叨的，反扰了她的清净，我还是去三表嫂屋里坐一坐罢。&rdo;

蒋雪雁不想她刚来就要走，一时愣住，但自己的话已说在前头，再反悔不得，忙不迭地应：&ldo;求之不得，求之不得！&rdo;

遂向婧绮告辞：&ldo;二嫂好生歇着，我和夫人先走一步。&rdo;

婧绮抬起头，正与婧怡对视，二人目光一触即分，各自表情不变。

最了解彼此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婧怡相信，婧绮已读懂了她目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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