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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天使（第2页）
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就浮现起，他和莫耶带着孩子拍照的情景……
雷雨扬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软化成了一泓温泉水……可是这泓温泉水很快就充满了硫磺般苦涩的味道。
眼睛里又酸又涩，轻轻展开莫耶的手掌，双手捧着贴在自己的眼睛上，随即又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指尖漫溢而出。
对不起……
孩子！
对不起……
莫耶！
他也舍不得，可是他必须做出选择……
如同这是一种罪，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就维持着这个动作，雷雨扬在莫耶的床头像个石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情绪平复下来，把莫耶的手轻轻放下来，刚想起身去找医生，一直检测着胎儿状况的仪器发出了“滴滴滴”的报警。
*
都说孩子是天使的化身，是上帝派来抚慰世人的一切美好的愿景……
那么，他和莫耶的孩子一定是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天使。
她知道父亲雷雨扬此刻最强烈的愿景是什么，也知道母亲莫耶的坚持和顽强是为了什么。
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活着，彼此互相陪伴在身边的顽强活着。
所以，孩子舍不得让雷雨扬做出选择，舍不得让父亲一辈子背负愧疚和痛苦
她，自己走了……
回到上帝的身边，期待着雷雨扬和莫耶的再次召唤！
……
因为莫耶此时的身体状况，所以这个以往只需要半个小时的小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雷雨扬依旧全程陪同在侧。
隔着一个挡帘，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莫耶同样看不到。
可她似乎能感觉得到，雷雨扬能看到她的眼睫在急剧颤动，被他紧握在掌中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雷雨扬一个字都没有说，他的喉头颤抖，也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一遍一遍亲吻莫耶的额头，轻抚她的发丝。
当医生宣布手术结束的时候，雷雨扬分明看到一滴眼泪从莫耶浓密的眼睫中渗了出来，沿着眼角滚落。
雷雨扬心中大悸，似有尖刀捅到了他的心脏中，用力翻搅。
吻去莫耶眼角的那滴泪水，雷雨扬把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上，用力闭上眼睛，轻轻摩挲了几下，自己也是眼眶发热，睫毛湿润。
*
重新被推回来加护病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雷雨扬的错觉，他似乎觉得莫耶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半，虽然依旧处在昏迷中，可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同了。
心里升起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惧，紧紧握着莫耶的手，想把自己的力量渡到她的体内，陪伴她度过这个痛苦又绝望的历程。
“莫耶，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他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边低喃，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额头和掌心……
快天亮的时候，莫耶第二次发起高热，这一次来势汹汹，让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如临大敌。
用了诸多手段，检测仪器上的代表红色警报的高温始终都不能褪去。
雷雨扬咬紧了牙关站着一边，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半个小时后，心电监测器也发出了警报。
莫耶的心跳太快太快，额头和颈部的血管都明显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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