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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不知道该不该和我分享?&rdo;我问道，同时在想，共享礼?

&ldo;该不该和每个人分享，&rdo;她低声说，那副表情又变得严肃了，&ldo;还要等每个人准备好。&rdo;她重新和我对视。沙漠中的什么地方，有只狼在嗥叫。&ldo;劳尔，这四个……层次、阶段……不能和十字形共存。&rdo;

&ldo;也就是说，那些重生教徒不能学习?&rdo;我说道。大多数人类将被拒之门外。

她摇摇头。&ldo;他们能学……只不过，他们将不能重生。十字形必须被除去。&rdo;

我出了口大气。她说的这一切，我大多数都听不明白，因为这些话听起来是在故弄玄虚。是不是所有将会成为弥赛亚的人，都会如此故弄玄虚?我内心愤世嫉俗的一面以外婆沉稳的声音问道。但我还是大声说道：&ldo;要想移除十字形，只有把人杀死才能办到，必须是真死。&rdo;我一直在想，也许这才是我不愿加入十字教会的主要原因。或许，那可能只是因为我太年轻，还相信自己能够永垂不朽。

伊妮娅没有直接回答我，她说道：&ldo;你喜欢阿莫耶特光谱螺旋这个民族，是不是?&rdo;

我眨眨眼，想要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些经历、那些人、那痛苦，难道都是梦?还是现在的这些场景才是梦?或者，这是我记忆中的一次真实的谈话?可伊妮娅怎么会知道德姆?瑞亚、德姆?洛亚，还有其他人?黑夜和岩石帆布小屋似乎泛起了褶皱，就像是梦境被撕裂了。

&ldo;是的，我喜欢他们。&rdo;我感觉到我的朋友已经松开握在我手腕上的手指。我的手腕不是被铐在床头板上了么?

伊妮娅点点头，喝了口凉茶。&ldo;光谱螺旋的人民还有希望，陨落后恢复起来的其余数千个文明也有希望。劳尔，霸主想要让人类基因趋向一致，而圣神的想法更甚。但是，劳尔，人类的基因组……人类的灵魂……不可能趋向一致。它‐‐它们‐‐总是准备着碰碰运气，冒险求变，求取多样性。&rdo;

&ldo;伊妮娅，&rdo;我说着，把手伸向她，&ldo;我不……我们不能……&rdo;突然间，我感到一阵可怕的坠落感，梦境就像是暴雨中的薄纸板，开始分崩离析。我的朋友无处可寻了。

&ldo;醒醒，劳尔。他们要来抓你了。圣神要来了。&rdo;

我挣扎着想要醒来，摸索着朝意识的大门前进，就像台行动迟缓的机器在往山上爬，但倦意和止痛剂压着我，不停地把我朝下拽。我不明白为什么伊妮娅要把我叫醒，我们在梦中谈得好好的啊。

&ldo;醒醒，劳尔。&rdo;新新，罗儿。说话的不是伊妮娅。我还没完全清醒，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认出了这轻柔的声音，这浓重的方言腔调，是德姆?瑞亚。

我笔直坐起身，发现她正在给我脱衣服!她已经把我宽松的睡衣脱去，现在正帮我套上汗衫。短裤已经穿上了，床尾摆着我的斜纹裤、外套衫，还有背心。她怎么做到的……我的手不是被铐在……

我抬头看了看手腕。手铐正躺在被褥上，已经被打开了。由于血液循环恢复正常，胳膊微微有点麻刺感。我舔舔嘴唇，不想在说话的时候淌下口水，弄脏被褥。&ldo;圣神?来了?&rdo;

德姆?瑞亚帮我穿好衬衣，就好像我是她的孩子‐‐宾……或是更小的孩子。我挥挥手，把她的手推开，打算自己系纽扣，但手指突然变得十分笨拙。在旧地的西塔列森，大家用的是纽扣，而不是封片。我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用这种东西，但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永远也系不上。

&ldo;……我们在无线电上听到消息，说有一艘登陆飞船在庞巴西诺着陆。船上有四人，穿着没人见过的制服‐‐两男两女，他们到司令官那里询问关于你的事情。现在刚起飞‐‐登陆飞船，还有三艘掠行艇。四分钟后，他们就会到这儿了。或许还用不了这点时间。&rdo;

&ldo;无线电?&rdo;我蠢头蠢脑地说道，&ldo;我怎么记得你们说过无线电坏掉了，所以那位神父才亲自去基地叫医生过来，不是吗?&rdo;

&ldo;克利夫顿神父的无线电坏了。&rdo;德姆?瑞亚低声说道，她扶着我，让我站起身，稳稳搀着我，让我把脚伸进裤腿，&ldo;我们自己也有无线电……是密光发送器……通过人造卫星中继……这一切圣神并不知道。我们还在一些地方安插了密探，有个人向我们发来了警报……快点，劳尔?安迪密恩，再过一分钟，那艘飞船就要来了。&rdo;

此时，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对于摆在眼前的意欲除掉我的威胁，我内心涌起一股怒意，又有一股绝望，脸不由涨红了。这些杂种怎么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四个人，穿着没人见过的制服。显而易见，是圣神。四年前，那位神父舰长‐‐德索亚‐‐在神林上帮助我们从陷阱中逃脱，但很显然，他们的搜捕行动并没有结束。

我看了看通信志上的计时器。一两分钟内，飞船就会着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逃到圣神军队找不到的地方。&ldo;让我走。&rdo;我一面说，一面推开穿着蓝袍的矮个女子。窗户开着，午后的微风通过窗帘柔柔地吹进。我想象着，似乎听到了掠行艇发出的近超声波状的哼鸣。&ldo;我得离开你们家……&rdo;我的脑海中划过一幅幅画面，圣神点火烧掉他们的家，而他们的孩子瑟斯?安珀尔和宾还在里面。

德姆?瑞亚把我从窗户边拉开。就在此时，这家的男主人‐‐年轻的阿棱?米凯?德姆?阿棱‐‐和德姆?洛亚一起走了进来。他们正扛着那个圣神卫兵，那个卢瑟斯大块头，这人留在这儿是为了看守我。瑟斯?安珀尔黑色的双眼炯炯有神，他正提着卫兵的一只脚，而宾则使尽力气把男人的大靴子拽下来。这卢瑟斯人睡得死熟死熟的，嘴巴大张，口水沾湿了作战制服的高领。

我望着德姆?瑞亚。

&ldo;十五分钟前，德姆?洛亚给他倒了点茶喝。&rdo;她轻声说着，同时优雅地挥了挥手，蓝色衣袖也随之拂动，&ldo;恐怕，我们已经把剩下的超级吗啡都用完了，劳尔?安迪密恩。&rdo;

&ldo;我得走……&rdo;我开口道，背上依旧很疼，但可以忍受，可双腿还是不住地哆嗦。

&ldo;不，&rdo;德姆?瑞亚说，&ldo;你这么出去，不消一分钟就会给他们抓住的。&rdo;她指了指窗外。从外头传来一声响亮的次音速咆哮‐‐肯定是登陆飞船开启了电磁驱动器，紧接着是推进器发出的一声巨响，其后是一阵急促的厉叫。飞船肯定就悬浮在村子上空，正在寻找着陆地点。片刻之后，又传来三声音爆，窗户也随之震动了一番，两艘黑色的掠行艇正侧飞在隔壁的砖石房屋上方。

阿棱?米凯?德姆?阿棱已经把卢瑟斯人的制服脱了下来，让他躺到了床上，现在，这名卫兵身上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阿棱把男人右手的大手腕套进手铐中，接着把手铐的另一端咔嗒一声铐在了床头的木条上。德姆?洛亚和瑟斯?安珀尔正在收拾卫兵的制服、盔甲和大靴子，塞进了一只衣物包。宾?瑞亚?德姆?洛亚?阿棱把卫兵的头盔丢进口袋，接着，瘦瘦的男孩拿起了那把沉重的钢矛枪。我望着眼前这幅场景‐‐小孩和枪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小时候，当我们的车队辘辘穿越海伯利安的荒野，我利用那些时间学习如何使用强力武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必须离这些东西远远的。但是阿棱只是笑了笑，把枪从小孩手里拿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宾举枪的动作很地道‐‐手指没有扣在扳机上，枪口没有对着自己和他父亲，在把枪递出去的时候，他甚至还检查了一下保险装置‐‐从中可以看出，他以前就拿过这样的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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