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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解语跟着进了陆袭远的卧房，待他躺好，她便为他号脉。看着解语越来越紧锁的眉头，青晏和小冬不由紧张起来。

&ldo;解大夫，公子他没事吧？&rdo;小冬憋不住先问了。

&ldo;你家公子的饮食以前谁负责的？药材都是谁熬得？&rdo;解语帮陆袭远盖好被子，把青晏和小冬拉到外厅，询问道。

&ldo;公子的饮食之前是何师傅负责的，不过半月前因为在公子的饭菜里下毒，被发现后畏罪自尽了。药材都是小的在熬。&rdo;小冬如实相告。刚看解语很专业的样子，他自觉地放低身段。

&ldo;公子的饮食可有食谱记载？药方都还在吗？&rdo;解语进一步问，她需要确认一件事，这样才能更好地治疗陆袭远。想让他变成健康的人，别说她，严逸估计都办不到，能做的就是延长他的寿命。能活多久，还要看他是否配合。

&ldo;菜谱没有，都是何师傅自己安排的。每次采购的记录有，药方都在我这收着。&rdo;小冬能理解解语问药方，但不明白她关心公子的饮食干嘛？

&ldo;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rdo;解语忽然想起来都没问过人家的名字？

&ldo;我叫小冬，解大夫是要这些记录吗？&rdo;小冬终于跟上解语的节奏了。

&ldo;对，辛苦都帮我先来越详细越好。还有，今晚公子的膳食我写给你，让厨房照着我给的食谱做。&rdo;解语边说边从包里取出解氏文房三宝，鹅毛笔，墨水，纸。写了一张食谱给小冬。

&ldo;这笔……&rdo;一直没说话的青晏，对解语的鹅毛笔很是好奇。

&ldo;哦，青大侠如果喜欢，改日我做一支送给你。&rdo;解语倒是大方。

&ldo;不必了，只是从未想过鹅毛也能写字。&rdo;青晏此刻对解语的态度算是好多了。

&ldo;陆公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我可否先去我的住处洗漱一下换身衣服？&rdo;解语的意思是谁能给带个路，她住哪儿啊？

&ldo;请解大夫见谅，小的失礼了！请您随小的来。&rdo;小冬这才想起来，解语从进门就在为公子忙活，都没来得及去住处休息片刻。之前就已经飞鸽传书交代收拾一间屋子给解语，让她一到就可以住，不必等人收拾。

只是没想到，陆袭远给她安排的住处离他住的地方好远。作为贴身大夫却住得这么远，真发生什么状况，她又没轻功飞过去，不知他怎么想的。

&ldo;叩叩叩……&rdo;解语刚收拾干净换好了衣服，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ldo;谁？&rdo;

&ldo;解大夫，奴婢叫迎芳，是公子差奴婢给您送衣服鞋袜来的。&rdo;迎芳的声音柔柔弱弱，要不是解语住的地方清净，还真听不清。

&ldo;衣服鞋袜？&rdo;解语打开门，诧异地看着迎芳手里捧着的女装。

&ldo;迎芳见过解大夫。公子交代，请您速速换好衣服后去他房里见他。&rdo;迎芳微微福身打了个招呼，就把衣服鞋袜放在解语的床上。传达完陆袭远要交代的事，补了一句：&ldo;解大夫可要奴婢帮忙梳妆换衣？&rdo;

&ldo;不必了。有劳迎芳姑娘送衣服来。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马上换衣服，一会儿就去见公子。&rdo;解语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应该人尽皆知了，也就不再刻意压着嗓子，改用本来的声音说话。

&ldo;好，迎芳告退。&rdo;迎芳又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ldo;他是怎么发现的？&rdo;解语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忆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被陆袭远看出女扮男装了。青晏，小冬都没看出来，随严逸出诊也没被识破，当了三年的男人，被他一下就看穿了。

&ldo;左衽还是右衽？&rdo;解语基本就没穿过女装，只能回忆刚才迎芳的穿衣样式，&ldo;右衽！&rdo;

衣服穿好了，头发怎么梳？解语对着镜子犯难，还好古装片看了不少，自己在现代也喜欢古风。然而最后她只是斜斜扎了辫子完事儿。

检查了一下没有特别突兀的地方，解语带上随身小挎包，凭着记忆东拐西拐，终于摸到陆袭远的住所。

&ldo;陆公子，让您久等，解语来迟了。&rdo;解语既然换了女装，就不好再自称在下。

&ldo;你你你……你是姑娘？&rdo;青晏的嘴张打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ldo;原来公子让小的买的女装是给解大夫的！&rdo;小冬这才恍然大悟，还说按着他的身材买，他还觉得奇怪呢！确实啊，解语跟他差不多高，可不就按他身材买呗！这么高的姑娘，真是少见，难怪之前虽觉得她生得细皮嫩肉格外秀气，却怎么也没往女扮男装处想。公子的眼神果然好，居然一下就发现了。

&ldo;抱歉，行走江湖，男装方便。&rdo;解语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ldo;解大夫，请坐。&rdo;陆袭远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手腕纤细，青筋明显，手指修长苍白，解语还记得那冰凉的触感，想到他命不久矣，心里不由地泛起一丝酸楚。

&ldo;这些是解大夫方才让小冬准备的东西，你可以在在下这里查阅，但不可带回去，以及无论你得到任何结论，只可道予在下一人，哪怕是严大夫，都不可对其透露半个字。&rdo;陆袭远大概猜到解语想查什么，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发觉得这么快。真是造化弄人，如果早两年认识解语，他是不是能活得更久一点？拖着病躯，苟延残喘，却一直在做折福损德的事，结果还未知，只是，他从出生起就没有选择，注定了做一个人的影子，一明一暗，为的都是这天下能太平，老百姓能安居乐业。

&ldo;好，解语谨记。&rdo;解语郑重答应。至于陆袭远怎么看出她是女子这件事，她已经不关心了，眼前这些记录看得她脸色越来越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下唇被咬得差点出血。等她看完所有记录，她抬头望向正倚靠在躺椅上看书的陆袭远时，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十年了，要不是陆袭远还在吃药，他早就死了。

陆袭远察觉解语在看他，便抬眼与之对视，正在纳闷解语为何哭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就快步走过来，握着他冬凉夏热的手，哽咽着说：&ldo;这些年……你受苦了。从今往后，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调理好身体！这个世上，美好的地方很多，美好的人也不少，请一定配合好我，争取你忙完了你要忙的事，能有机会到处走走看看，做你自己真心喜欢的事。&rdo;

&ldo;好！&rdo;陆袭远先是一愣，随后温柔一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转瞬即逝，但这是他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这么放松的笑。

&ldo;对不起，解语失态了。&rdo;小冬的一声轻咳拉回解语的理智，她连忙松开陆袭远的手，退到桌子那儿，心说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她这三年也遇到过不少病人，只是陆袭远这样外表还像人样，可内里已经残破不堪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一面气愤对他下毒手之人歹毒狡诈，一面又心疼他这十年受病痛折磨，不久于人世。

&ldo;解大夫，您可是第一个敢这么亲近我家公子的姑娘啊！&rdo;小冬不禁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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