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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她心里被这人的清淡笑意忽悠活络了数秒，下个瞬间又被强自按捺。苏沫装作没瞧见，低头闷坐，过了一会儿又自嘲自己的发散性思维，她拿笔在白纸上划拉了一行小字：认清现实，正视现实，顺应现实。写完后又觉得过于消极，没有感情的慰藉至少要有工作的热忱，遂补充：不要为现实所阻，不要因现实放弃希望。

周律师的课讲得不错，诙谐幽默，举一反三，适合门外汉。苏沫边听边赶着做记录，一同培训的人里没几个像她这样轴的，一到下课的点就全溜了。周远山拿起一沓纸张过来轻敲她的桌子：&ldo;别抄了，讲义拿去。&rdo;

苏沫道谢，又听他问：&ldo;中午有空么，一起吃个饭？&rdo;

苏沫抬眼看他，品着这人的神色似乎不大自然，又想反正要去食堂，说：&ldo;好，我们快点去，等会儿食堂里人多。&rdo;

周远山双手撑在桌上，垂眼瞧她收拾东西，笑：&ldo;请苏小姐吃饭哪能去食堂，太敷衍。&rdo;

苏沫一愣，问了句：&ldo;为什么要请我吃饭？&rdo;

周远山只道：&ldo;有事相求，边吃边聊。&rdo;随后他开车，车子在小巷里七弯八绕，不多时来到有着青灰外墙暗红屋顶的小里弄边上，大门侧开掩在斑驳墙壁，旁边竖着一只古色古香的食肆招牌。

就近停了车，周远山说：&ldo;这里还行，以前跟着老王他们来过两回，口味清淡，不像外面那些乱搁调料。&rdo;

苏沫随他进去，室内环境清雅古朴，闹中取静，就是座位太少，店家像是舍不得摆放桌椅，桌与桌之间隔了八丈远。苏沫坐下后稍微看了眼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有些不自在，这儿一道菜快赶上她整个月中午那顿的伙食费了，敢情空间资源的浪费全从这里头给捞回去了。

周远山照着菜单一样一样的点得欢，苏沫忙说：&ldo;别叫这么多，吃不完，&rdo;又说，&ldo;无功不受禄，这不是还没帮上么？你先说来听听，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rdo;

周远山替她斟茶，神色里颇为犹豫，正是欲言又止的时候，忽然就瞅见门口进来两人，嘴上说了句：&ldo;巧了，老王也来了&rdo;，他起身招呼，&ldo;王总。&rdo;

王居安对相迎的饭馆老板说：&ldo;事先没给电话，就不知道给我留个包间了？&rdo;

饭馆老板陪笑：&ldo;哎呦，是我糊涂了，现在吃饭的人多，不过今天一早就有喜鹊在窗台上叫呢，想着就是有贵客……&rdo;他热络地把人往里请，&ldo;那边靠窗还有两个位置，要不您先将就下？&rdo;

王居安往周远山那方看一眼：&ldo;不用，有朋友在，拼一桌。&rdo;又对同行人道，&ldo;孙总，正好，今天我一个律师朋友也在这儿，您先前提到的那几个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找他聊聊。&rdo;

两人说着话往里走，王居安瞧了眼苏沫，问：&ldo;一起，不介意吧？&rdo;

苏沫坐在周远山对面，这会儿才瞧见来人，不得已起身：&ldo;老总客气了，两位请坐。&rdo;

孙总择了周远山旁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对王居安笑：&ldo;老弟啊，咱俩这样不会打扰年轻人吃饭谈事吧？&rdo;

周远山把菜单送到王居安跟前：&ldo;我们也才到，正好这边菜还没上。&rdo;

王居安坐苏沫旁边，没接菜单，径直说：&ldo;天热，来个虫糙云粥，酒水就不必了，都是熟人用不着客套，其他你点，&rdo;说完就同孙总介绍，&ldo;周远山，他们所帮安盛处理法律方面的工作。这位苏小姐，是我们王董的新助理。&rdo;

苏沫配合着与人招呼，斟茶问好。

孙长跃四十多岁年纪，外地人，北方口音，先前瞧见苏沫时眼睛亮了亮，现下有些惊讶：&ldo;王工的助理几时又换了，我去年来过一次，两月前也来过一次，次次见到的都不同，这换的频率有些高啊。&rdo;

王居安笑了笑：&ldo;老人家是这样。&rdo;

孙长跃又道：&ldo;还别说，你们王工找的助理，这形象气质嘛都挺好，老人家会相人。&rdo;

苏沫听了这话不免脸热，却一笑置之，以前和佟瑞安相处数载，她也不曾听人夸过半句，内心就积攒了些自我否定的想法，而现在又多接触生意人，油嘴滑舌的见过不少，心知有人喜欢刻意逢迎，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所以就更不拿这些言辞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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