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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第1页）

岑慕凝略点了下头：&ldo;值得商榷。&rdo;

&ldo;皇后娘娘。&rdo;赫连站在偏殿外轻声道：&ldo;太后已经醒转，您可以进去请安了。&rdo;

&ldo;好。&rdo;岑慕凝就着冰凌的手起身，慢慢的走出去。

赫连脸色沉静，看不出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刚入宫时，为了挣银子使出的刁滑，也没有紧要关头非逼着他走的那种关心。说完了该说的话，他沉默的站在一旁，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岑慕凝知道，他担心苍怜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让他的存在变成威胁到她的利刃。所以恰到好处的保持距离，才能让他继续留在宫里。

&ldo;其实副院判有没有想过，除了这四方的蓝天以外，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rdo;岑慕凝经过他身边时，故意问了一句。

&ldo;并没有。&rdo;赫连只道这三个字，随即转了话锋：&ldo;太后的凤体仍然虚弱，皇后娘娘有心侍疾是好事，但请保证太后能静心养病，切莫让太后过于激动。微臣先下去开方子、煎药，容后再回来为太后调养。&rdo;

&ldo;也好。&rdo;岑慕凝没有阻拦他，就着冰凌的手进了太后的内室。

内室里的药气还没有完全散，但不再熏药，苦涩的味道减退了不少。氤氲的药气也没有方才那般浓重，她径直走到床边，太后果然醒了，一双眸子闪烁着一股奇怪的流光，不等她开口，太后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握紧。

&ldo;母后，御医方才吩咐过，您不能太激动。&rdo;岑慕凝语气温和的说：&ldo;原本只是在您的伤处下毒，可您自己气郁难抒，才会引发中风，脑子里的淤塞还未完全消散，若再有什么不好，副院判也束手无策，所以臣妾还是希望您能安心静养，别这般激动。&rdo;

&ldo;你……你……没……用!&rdo;太后嘴角歪斜，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口水却顺着唇角滴落在枕头上，特别的狼狈。

岑慕凝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嫌弃，但更多的是可怜。&ldo;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母后如今这副惨相，竟是早年自己种下的孽障。臣妾是该心疼您，还是嘲笑您?&rdo;

&ldo;你……没……用!&rdo;太后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握着岑慕凝的手越发的用力。

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这力气对岑慕凝来说，并不觉得疼。&ldo;母后说的也对。一个几次谋害臣妾的女人，非但没死，还成了这后宫的宠妃，臣妾的确是没用的。&rdo;

&ldo;杀……杀……杀……&rdo;太后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凸的特别吓人。她越是想用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就越不利索，说着说着，眼泪就从她的眼睛里掉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特别的惶恐。

岑慕凝从青犁手里接过了绢子，先给她擦了擦泪，有拭了拭唇角。&ldo;可是臣妾想不明白，报自己的仇便罢，臣妾有什么理由替您报仇?母后啊，您可别忘了，臣妾的母亲是如何死的。&rdo;

&ldo;杀……&rdo;太后死死抓着她的手：&ldo;杀……苍……&rdo;

&ldo;不如……&rdo;岑慕凝看她说话这么费力气，实在是忍不住用绢子捂住了她的嘴。&ldo;等您咽气，臣妾再去为自己讨回公道。这样既不算替您报仇，也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两全其美。&rdo;

&ldo;呵呵……&rdo;太后这回却是笑了出来。她送开了岑慕凝的手，颤抖的手在半空举着：&ldo;斗……不……不……过……&rdo;

&ldo;你是说臣妾斗不过您吗?&rdo;岑慕凝不以为意的笑了下：&ldo;斗的过您如何，斗不过您又如何?如今您变成这副样子，再难威胁到臣妾了不是吗?且您想要在这宫中安稳的活下去，还得仰仗臣妾的庇护才是。不然，最得宠的那一位，忽然梦魇，想起您这些年对她的百般折磨，再皇上耳边吹吹枕头风，保不齐皇上会让人撤了御医，断了您的汤药呢!&rdo;

&ldo;不……&rdo;

太后吃力的想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除了更狼狈，再说不出半个字。

&ldo;娘娘。&rdo;青犁少不得替太后开口。&ldo;奴婢斗胆揣测太后的意思，那斗不过，并非是指您斗不过太后，而是，太后觉得您未必斗得过新得宠的那一位。&rdo;

听青犁这么说，太后不住的点头。这一点头，整个身子都在乱晃。

&ldo;看来臣妾还真是挺失败的。&rdo;岑慕凝扔了手里的绢子，抚了抚自己的脸：&ldo;皇上觉得臣妾如他一般，冷漠无情。太后您却笑话臣妾斗不过旁人。究竟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弄得臣妾自己都不清楚了。但不管怎样都好，臣妾明白自己该做什么。&rdo;

&ldo;……啊……&rdo;太后见她起身要走，激动的发出怪叫声。

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幽幽道：&ldo;你现在知道不甘心了，想在死前把该了结的恩怨都了结了，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奈，我兴许能懂些。可惜，我同样无能为力。&rdo;

话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ldo;吩咐下去，好好侍奉太后。&rdo;

&ldo;是。&rdo;冰凌和青犁异口同声的应下。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团愤恨的火焰在灼烧。她是想让岑慕凝替她报仇，甚至不惜帮她报仇，可是岑慕凝不愿意领她的情，难道真的要看着她死不瞑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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