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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第1页）

卓夷葭听着孙贤妃的话，呼吸越来越重，她缓慢的向后退了一步，靠着窗户，得以稳住身子。

&ldo;她如今在哪里？&rdo;卓夷葭问的很小声，轻的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孙贤妃偏过头，看向卓夷葭的旁边窗外的雪景，开口有些苦涩的道：&ldo;应该是跟着皇上走了吧。&rdo;

孙贤妃嘴里的皇上，自然不是赵凤曜。

背后风雪凉着，面前的火盆暖着，冷暖之间让卓夷葭有些不适。她张开嘴，声音哽噎着：&ldo;去哪里了？&rdo;

&ldo;去哪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rdo;孙贤妃看着窗外的景色，呆呆的回道。说着，她回过头，看向卓夷葭：&ldo;你想找你母后么？&rdo;

卓夷葭抿着嘴，不敢回答。

第五百五六章恍然

&ldo;你母后怕是不想你找她的。&rdo;孙贤妃说着，目光落在卓夷葭另一只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幅画轴上：&ldo;不然她也不会将这幅画留下了。&rdo;

卓夷葭听着孙贤妃的话，木然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紧攥着的画轴，哑着嗓子张了张嘴。她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带刺的石头，堵得有些干涩刺痛。

孙贤妃低身，将面前的绣架扶起，拿好针线，开始细细说道：&ldo;你知皇上当年为何将我跟你母后留下么？因为他要留下你母后，却又怕世人诟病她，所以干脆连我一起留下。如此，留下了先皇后宫，世人诟病的，就是他这个皇上不顾伦理道德，欺占亲兄的后宫。&rdo;

&ldo;他自小便深爱着童瑶，夺皇位也是为童瑶；留下我也是为童瑶；留下你的命也是为童瑶；甚至江将这天下都给你，亦是为童瑶。&rdo;孙贤妃边轻轻的说着，边一针一线的绣着，眼泪也边滴在绣布上，晕成一团团的水渍，像是暗纹的绣球。

&ldo;可他却不知道，我自小也恋着他呀。为他嫁给景文帝；为他留在这深宫蹉跎年华；为他护着童瑶；为他背上残害先皇后的恶毒名声；甚至为了他，看着我孙家倾然倒下。他却，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rdo;孙贤妃说着，闭上眼，微微仰着头，泪水在眼角汇成一条小河，流到耳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着。

良久，她颤抖着嘴唇，微微张嘴：&ldo;他大概不记得，年少时，他也曾对我讲过一句话。&rdo;

河畔美人俏丽，灿若三春牡丹。

孙贤妃说着，微微张了张嘴。

卓夷葭靠着窗户，任由窗外的风雪吹着，她看着面前生无可恋的女子，一句话也讲不出。

良久，孙贤妃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是泪渍的面容看着卓夷葭：&ldo;不过童瑶也一样，这些年，从未回过头看他一眼。&rdo;

说着，孙贤妃低下头，看向面前的牡丹花，伸出手，轻轻的抚了起来：&ldo;你以为是你们赢了，却不知，是童瑶用一生换来的。&rdo;

说着，孙贤妃目光看向卓夷葭手里紧攥着的画轴。

&ldo;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娘还是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了。&rdo;说着，再一次偏头看向窗外的风雪：&ldo;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罢。&rdo;

说完，孙贤妃，低下头，继续绣起了面前的牡丹。

卓夷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昭阳殿的，她缓行在风雪之中，没有打伞，也没有让青玲靠近。

只是默默的走在前面。

冬风愈浓，旁边行过的宫人看着卓夷葭皆是紧张行礼。卓夷葭旁若无人的走过，连枝桠上的雪吹落在肩头也没有感觉。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风雪。木然而颓圮。

她重生，本想夺回这天下，以为可以替母后和父皇好好活。

她以为她失去了所有，她为了复仇，撇去了一切的感情。

她冷血，她凉薄，她残忍，她自私。

等用半辈子夺回着天下，才发现，她什么都没有失去，除了她自己。

到最后，却是母后为了她能活，再一次牺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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