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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第1页）

卓夷葭看着大限将至的怀荣王，感觉喉咙有些堵着。片刻，她才点点头，蹲回床边：&ldo;好，姝儿陪五叔说话。&rdo;

怀荣王看着蹲在一旁的卓夷葭，温笑着：&ldo;姝儿，若是活着，活着的话，今年…多大了？&rdo;说到最后，怀荣王的气有些接不上，像是耳语一般的小声。

似乎将才那样的精神已经将气用完一般。

卓夷葭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扯出一个笑：&ldo;姝儿若是活着，今年二十有八了。&rdo;

&ldo;那是大女子了。&rdo;怀荣王轻声的接道。

&ldo;是呢，大女子了。便是母后香消玉殒那般的年纪了。&rdo;卓夷葭跪在怀荣王的床边，调整好了心思，压低声音平静而轻柔的回道。

怀荣王听着卓夷葭的话，一时间眼神有些恍惚，盯着那帐顶不动了。

卓夷葭看着，心里一急，轻轻的摇了摇怀荣王的手臂：&ldo;五叔？&rdo;

怀荣王恍惚的眼神，听到卓夷葭的声音，回过神来，点点头：&ldo;转眼便是十几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rdo;

&ldo;是很快呢。&rdo;卓夷葭说着，扁了扁嘴，将哽咽的声音收了收，又道：&ldo;转眼间，我今生归来，也蛰伏谋划了七八年。&rdo;

怀荣王听着，眼神又开始恍惚，他没有回话。良久，这才张了张嘴，声音已经低的只有气，没有声，近乎咬耳朵：&ldo;姝儿，五叔还有一件事要交代。&rdo;

&ldo;五叔你说。&rdo;卓夷葭听着，急急的将身子俯上前去，侧着耳朵静静的听着怀荣王的话。

怀荣王张了张嘴，声音气若游丝：&ldo;我今夜归西之后，秘不发丧。待辽北三军稳定，大胜西齐之后，再上报朝廷。&rdo;

第三百九九章秘不发丧

&ldo;那如何行！&rdo;卓夷葭惊得瞪大了眼睛：&ldo;等大胜西齐，短则四五月，长则两三年！&rdo;说到最后，卓夷葭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若是秘不发丧，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这样将五叔的遗体放着不安葬吗？

怀荣王颤巍巍的睁开眼，偏头看了一眼卓夷葭，哑着嗓子扯着气：&ldo;流光将军听令！&rdo;

卓夷葭看着怀荣王，咬着嘴，眼眶红了又红：&ldo;末将在。&rdo;

&ldo;若是本王今夜病殁，留得尸首，辽北一日不胜，便一日不…可，不可发丧。&rdo;怀荣王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卓夷葭红着的眼睛。

卓夷葭盯着怀荣王的眼睛，浑浊的眼球前所未有的亮，就那么看着她：&ldo;五叔…&rdo;一开口，卓夷葭的声音不禁带上哭腔。

&ldo;流光将军要违军令吗？&rdo;怀荣王撑着最后一口气，瞪着卓夷葭。

卓夷葭心口堵着，吞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扁着嘴，直直的盯着怀荣王，良久，才哽咽着声音才带着哭腔：&ldo;末将，听令…&rdo;

怀荣王听着卓夷葭的话，这才舒了口气，回过头，笑了笑。

姝儿啊，这是五叔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怀荣王回过头，看着帐篷顶，眼神慢慢开始涣散。往年的一些回忆像是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浮现。

他想起在战场跟在大哥后面厮杀的场面，想起儿时跟着二哥去逗弄头上总是扎着双丫髻的阿瑶，想起辽北八月的大雪…

北地的夜比京城的黑，却因为火光之色，一直将天儿染得微微亮。驻军之处的帐篷中，悄无声息。寂静而安宁。

卓夷葭蹲在帐篷中，看着床上的人没了气息。抿着嘴一眼不发，一下下的抬起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擦的眼眶通红。

良久，弓着腰站起身子，竭力的将身子站的笔直，深深的吸一口气拿起床边的放着的面具，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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