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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这个问题或许很搞怪,很有趣,也很有分寸感,可是对于陈让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但却迅速把陈让的思绪拉回了昨天,那场在他眼里看来是拙劣的争吵,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
陈让盯着桌上已经拔了罐的可乐半刻,尽管他竭力地想要控制住由内而外泄出的情绪,但眼神里的暗淡十分明显。
大家都不知道陈让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等着他会按照正常的套路回答,“我都喜欢。”
可是眼前陈让的这幅模样早已被付抒洋在内心剖析解读了几百遍,她觉得陈让好像今天一天都不是很对劲。
当时包间里还放着关掉了原唱的伴奏,贺展舟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被伴奏掩盖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音量大了几分地又问了一次,“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这一次陈让脱口而出。
这个回答没有错误,可是在大家的认知里,一个孩子应该会同时喜欢爸爸妈妈的。
可惜他们不能感同身受,陈让身上发生的事,只有沈嘉树都看在眼里,于是他连忙帮着圆场道,“害,大家有所不知,陈让最喜欢和他妈妈熬的鸡汤了……”
陈让勉强地拉扯出一丝微笑,应了一声“嗯”。
贺展舟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音讯,满意地点了点头。
包间内的气氛简骤然下降到了冰点,因此后面的几轮,大家都是在保持着礼貌,恰好的分寸感和不越界的态度来问问题。
不温不火的热情就这么一直勉强地燃烧到了十点多,贺展舟因为时间不早了的缘由,便先行自己离开。
要准备散会的时候,付抒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各式大小不一礼盒,内心思索了片刻,便以请求的语气朝着陈让说,“陈让,礼物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动,要不我和你打一辆车,帮我拿一些礼物吧?”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陈让听到了她的请求,也没有考虑一些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
十月份的L市渐渐入秋,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但是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车窗上布满了小雨点,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是被霓虹灯映照得格外明亮。
陈让和付抒洋静默地坐在后排,中间隔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礼盒。
是付抒洋先打破了沉默,她把原本搭在礼盒上的手收回,看着陈让问了句,“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原本一直偏过头看向朦胧车窗的陈让,转过了头,眼神清透,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
“可是我觉得你在撒谎,在电梯的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像是哭过。”付抒洋鼓起了勇气,把压抑在心里很久的话,一次性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陈让摇了摇头,“没有,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
陈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陈让,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我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朋友,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告诉我的。”
“付抒洋。”
“嗯?”
“我说了我没事,那就是没事。”
付抒洋此刻看向了陈让,窗外的霓虹灯的灯光流淌在他的侧脸,分明地被分割成了两侧,一面橘黄的色调,一面是黑色的阴影。
继而又陷入了沉默。
既然陈让不愿意说出口,那一定有他的理由,付抒洋尊重他的选择。
但陈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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