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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战争的悲悯三（第1页）

二月十二日，清晨。

洛马·安东·福里西科希的盔甲上，渐趋附着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痕。

他那并不壮硕，也并不显得十分高大的身子裹在厚实的斗篷下，而从他那精心修剪过的一层又细又密的胡茬间，一丝与寒冷与众不同的霜意，正伴随着长冬初降的朔风，静静袭来……

南缪。

他在这儿，已经驻扎了一天一夜。

“……”

临近村庄的村民们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在刚抵达南缪地区的荒野时，他便从周遭肃杀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战争的臭味。

“…………”

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形。

对方以水源充足，也更靠近可提供薪柴的森林为掩护，向他所率领的联军摆下了阵势。

敌人人数众多。

这一带的地形地势，都不利于设伏袭击。据此，洛马推断敌人之所以要在这附近扎营，其目的应当要与自己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战阵。

“……野蛮人？”

巡逻小队带回了更精确的消息。

敌军人数众多——他们组建了庞大的营地，营地周遭有时刻巡逻的小队，亦有可随时投入到战斗中去的备战中的部队。

敌军粮食充足——他们不仅在营地里烧火、烤肉、煮锅子，甚至在发现巡逻队的存在时，还刻意在冲突后叫他们为洛马带回了刚烤好的鹿肉。

敌军占据着行军路线上的必经之地——这自然是一句废话。即便从这里往赫瑞尔阿拉沃城还有其它路径可供选择，洛马·安东·福里西科希也绝不敢将自己军队的后背暴露给人数远多于己方的敌军。

……

为此，他在荒野上寻得另一处似乎是由对方刻意留给自己的有利地势作为营地，并就此安营扎寨。

（他们看样子信心满满。）

这太不正常了。

洛马自问自己熟悉野蛮人的那些个套路。

他们勇气可嘉，但唯一值得夸赞的便只有勇气，除此之外，那群人最爱的便是在他们熟悉的地方对索菲军队施以偷袭——当然，利亚斯北部的荒原令偷袭成为了一件极不可能做到的困难之举。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该在这片冷得凝着一层厚厚霜雪的荒野上谋求战争……

“……”

此刻，洛马仍在静静观察着自己的敌人。

野蛮人？

不对。

最前面的，明显是一些只勉强穿着些厚实衣物，有的甚至连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穿的农民。

至于在这群哆哆嗦嗦的可怜人身后……

“…………”

看不见。

更看不清。

敌人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只是敌军总数绝对要远超过自己的军队。

在此之前，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壮观的战阵；临上阵前，他有些心慌，但能体会到的更多的…却还是一种难以自抑的狂喜。

恐惧，并喜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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