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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雨绸缪（第2页）

“当然不是，这都是高祖、世祖皇帝在位时亲定下的。高祖皇帝还说，这只是一般的规矩，专门给那些坐吃山空的人定的。”任初琼说话慢慢呜咽起来，“若是这些有爵者或者皇族子弟对社稷有功，能开疆拓土，安民护国，皇帝可以拟定加赐恩荣，所以你大哥才……”

凌纾见这话勾起了母亲的伤心事，忙劝道：“娘，我不问了，您不要难过。”

说到凌承茂，任初琼方才的话头又被勾起来。母女俩回到云舒斋，她打发走下人，只留几个心腹在侧，这才道：“纾儿，你别嫌娘今日啰嗦，人都得自己立起来，不管是男子女子，你外祖父当年就说，女儿要跟儿子一样养，将来去了别人家，才不会吃亏，你大姨母出嫁时，你祖父就叫来书办，将他半数家产一分为五，不分嫡庶地分给我们兄妹五人。你姐姐出嫁时，虽然我已经处置了姨娘们，但也额外给她添了嫁妆，就是怕她婆家听说了姨娘的事苛待她，丢的是我们越国公府的脸。这有惩有赏，一张一弛之间，才是驭人之道。”

任初琼说了这一大通话，不由咳嗽两声。旁边的袁奶妈见凌纾似是不赞成的样子，忙递上茶饮水果，给夫人奉茶笑道：“夫人，二少爷还小呢，您慢慢教她就是。”

她又给凌纾奉茶：“世子，夫人说的这些，都是怕您以后吃亏。您看春彩，府里对她那么好，她还吃里扒外，把您害了。”

凌纾只能点点头，低头饮茶不语。

任初琼重重放下茶杯，斥道：“什么还小？现在旁人都来污蔑我，要将你撵出府了，你还这样心慈手软。”

“我也没有很心慈手软的，”凌纾辩驳道，“那天凌承振当着父亲的面逼我，我就要挟父亲，说他敢把我撵出去，我就去宗正寺自首，拖着咱们一家诛九族。”

“哦，你要把娘也搭进去，把你外祖，你舅舅也搭进去是吧。”

凌纾忙解释：“我这不就是吓唬吓唬父亲，我主要怕他瞒着您，在气头上把我赶出去，凌承振估计都雇好地痞要弄死我，等弄死我，知道我是女儿身，他又有新把柄威胁父亲了。”

袁奶妈见主子们僵住，忙在旁道：“世子，老婆子听懂了，夫人说您心慈手软，不是说您没有计谋，是说你处理这些人动手不够干净，容易留下后患。这后患无穷，未来还不是害了您自己，您别冤枉了夫人一片苦心。”

“我可以不教你这些，”任初琼喝了口茶，“反正我活着的时候，总是国公夫人，能帮你挡祸，能帮你出手，做娘的，什么不能为孩儿？但等我没了，你这样，少不得要在凌氏族中过继一个孩子，要我说，就抱一个孤儿来，娘现在就给你养着。”

“好好的，为什么要养别人家的孩子？”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音，不必想，能直接进凌纾院子的男人，也就她爹凌学真。

凌学真让下人们都下去，才做小伏低道：“夫人，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任初琼冷哼一声，转头不去看他。

凌纾见父母这样，也笑着退出，到自己内书房去看书。她全然不知，父母正在聊与她未来相关的事。

任初琼一脸认真对自己夫君道：“国公老爷，不管凌纾和翠娘谁是我的骨肉，纾儿都是这府里的世子，这世子的位子，关乎咱们一家生死，等把翠娘接回来，我好好教导两年，充作养女，咱们许她十里红妆，叫我哥哥给她找个好人家就是。”

“又是你哥哥，”凌学真也学着夫人冷哼一声，“是，我不出仕，但咱们家也不用事事靠大舅子吧，我也认识几个人的。”

任初琼听到这里，发自内心鄙夷道：“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还不是你少年时结识的那些各府里的纨绔子弟？让这些人给她找婆家，你这是把翠娘当亲生女儿吗？”

凌学真搜肠刮肚，终于从那一众有爵者后代中找到个能干的：“那不还有陈维吗？陈维当年跟我论好弟兄的，小时候有事没事就来咱家住着，他而今可是户部侍郎。你跟我说，大舅子要外放一府同知，京官高半等，他可不如陈维。”

“你快休同我提这个陈维！”

任初琼往外看了看，见四下确实无人，这才道：“我哥哥说，他的一个同年跟他说，陈维前些日子上了一个奏折，说是什么有爵家的子弟，而今一个个在京城嬉游，没个正经，要把这些人都安排到太学里读书。”

“这跟咱家……啊？”

“你的好兄弟陈维，快把咱家害死了，纾儿能去太学跟那帮臭小子一起读书吗？”

凌学真深深皱眉，问道：“你跟纾儿说了没？”

“八字没一撇的事，太学要增加学生，难道不要重新修缮的？还有些日子，咱们慢慢谋划，大不了到时候报个病就是。纾儿那孩子心思重，翠娘这事就把她弄得一夜也没睡，太学这事就先不要说了。”任初琼摆摆手，其实她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也好，那承振怎么办？”

任初琼弹一弹茶水，随手倒在地上：“他糟蹋我儿遗下的妾侍，还想威胁咱们，今夜送他上路，就说他突犯了绞肠痧。”

她见凌学真面露难色，又道：“老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都把刀子架到咱们脖子上了，不是我狠，咱们这也是为求自保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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