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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抽丝剥茧（第3页）

“怎么，你还有瞒着的？”孙嫂子怒目圆睁，生怕夫人嫌自己办事不力。

“夫人，那贼人说要看书，跟我要了大少爷的几本书。他还说……说……”

孙嫂子见她又有点犹豫，怒道：“别啰嗦，说什么？”

春彩哭着道：“他还说，他马上就能做世子，到时候就让我当姨娘，有名有实的，还给我涨月钱。”

凌纾听着这话不对，忙道：“春彩，他是什么时候说的，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那边春彩听府里最心软的二少爷说话，忙对着凌纾狠磕了几个头，回道：“那天是……我去与他私会，之前他说，大少爷这里有几本书，他想看看，我就给他递出去了，然后……他去翻那几本书，从书里掉出一封信，他看了信就跟我说，他做定世子了。”

这信的事儿倒是和凌承振拿出的那封信对上了，但凌纾多了个心眼，追问道：“那信是什么纸？有几张纸？”

“有两张纸，我不知道是什么纸，但看着发黄，像是放了有些日子。”

凌纾和母亲对视一眼，这事儿果然不对，凌承振拿出的信只有一张纸，纸张也并未发黄。

“孙嫂子，”凌纾见母亲好像要说话了，抢先道，“把春彩的东西都留下交库，赏她两身粗布衣服，把她们一家都赶去庄子里种地。”

孙嫂子忙去瞧夫人的脸色，见任初琼略点点头，这才道：“是，二少爷。”

任初琼深深看了凌纾一眼，凌纾会意，跟着母亲一起出去。

看着自己长子的旧院子，草木繁盛，无人修剪，在这虚无的茂密下，却是难言的萧条与凄凉，正如如今的越国公府一般。任初琼触景生情，叹气道：“若是你哥哥在……”

凌纾忙道：“娘，以后有我。”

“你呀，纾儿你得记得，有什么事儿，让下人去问，不要自降身份。再者，你也不能这样，作为主子不能苛待下人，但也不能太宽，这会勾起他们的骄娇二气。”

“那刚刚孩儿的处理，母亲怎么默许了？”

“难道娘能在下人面前给你没脸吗？”任初琼微微一笑，“春彩那丫头，我也知道，她没什么胆子的，大概就是被凌承振骗了，怎么打发她家都无所谓。但凌承振一家，得好好想想，给他们找个好去处。”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流露出一种怪异的残忍神色，看的凌纾心里一紧。在她认知里，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对家人温柔体贴，对下人见恩不见威，平日里乐善好施，凌纾还跟着母亲去城外施过几次粥。

“母亲，”凌纾着实不忍，“这凌承振没娶媳妇，也没孩子，但他父母都在，老人家未必知道儿子做的这龌龊事。”

“你还是心太软……再关凌承振两天，他爹妈就该找来，随后咱们再说。”

凌纾撒娇着道：“若是他们二老不知道，就放过他们吧，至于凌承振……”

任初琼存心今天给女儿个教训，走着走着，带着她走到府里东北处，指着一处荒废的院子：“纾儿，老爷刚刚没给你讲全，你知道这处院子原来住着谁吗？”

凌纾摇摇头。

“这处院子，十六年前住着你父亲的两个妾侍，一个姓张，年轻漂亮，另一个姓赵，生了你姐姐。当年咱们娘儿三个被掳上山去，后幸亏严将军带兵解救，我还没回来，这俩姨娘就四处说，什么我被土匪糟蹋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娘……”凌纾明白，这就是方才父母亲提到的十六年前的事，怪不得父亲不愿提起。

“等我一回来，府内族里吵得沸沸扬扬，他们的口气，恨不得立时就要逼死我。我若是纾儿你这个脾气，早被人灌了毒药被自尽了，但我回来，先当着众人的面处置了张姨娘，然后将府里嚼舌头的下人，或打或杀，赵姨娘生了你姐姐，我给她留了条活路，但她自己熬不住，被吓疯了。之后，你外祖父亲自坐镇，你父亲召集族人，震吓了他们几句，这事才算了结。”

“纾儿，你还不如娘，承茂走了，没有亲兄弟给你撑腰，你再不厉害些，再等老爷和我走了，你这以后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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