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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又替高潜当了回挡箭牌。
他若真不想让人进殿,旁人又怎么可能进得来,除非他就是故意找个借口寻皇后的错处,让她禁足。
梁婠闭着眼不敢细想,她宁可是自己高估了高潜,也不愿相信今日之事,是他做的局。
因为这太不像高潜!
许是见她沉默太久。
高潜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看了片刻:“夫人在想何事?”
梁婠长睫微垂,浅笑:“妾在想应向陛下讨什么赏赐更好。”
“哦?”他一扫先前的凛冽,笑得张扬且放肆,“那夫人想好了吗?”
梁婠笑笑,忍着异样,拉起他的手,往帘幕外去。
直到那硕大的展架前,方停了脚步。
梁婠唇角轻扬,眨着眼看他,“不如陛下为妾选一件做赏赐吧?”
高潜捧着她的脸,笑不停,只觉得有趣,实在想不明白,她如今怎就开了窍,竟变得如此贴合心意?
对比那些千篇一律,只会劝他喝酒、对他娇笑的人,可太有趣了!
梁婠挑眉:“陛下是舍不得吗?”
“夫人与孤志同道合,孤怎会舍不得?夫人真要喜欢,孤全送你,又有何不可?”
高潜摇头直笑,笑得胸腔震动,好像她问了个极傻的问题。
是啊,只要他杀人,少不得要做成物件的,他又怎会担心这些东西送完就没了?
“陛下对妾真好!”
梁婠笑脸如花,心若冰原。
现在想想,真是稀奇,当初竟还能给她留了个全尸!
不想话音一落,高潜狠地将人抱住,力道大得简直想要把她捏碎。
他心头浮起难以言明的欢喜,这世上终于有人懂他了!
梁婠咬着唇,憋着气。
高潜也不多耗,松开她,扭头认认真真去看展架,一个个器物仔仔细细去选。
游移的目光猛地定住,几步走上前,抓起一支洞箫,白骨森森、寒气逼人……
他低着头细细摩挲,爱不释手,“它原不该出现这么早——”
顿了顿,他望了过来:“夫人可知孤最擅长的是什么?”
梁婠想也不想:“陛下精于音律,诸如琵琶、瑟、笙……”
高潜看着眼前如数家珍的女子,笑容益发深了,不等她说完便将洞箫置于唇上,闭眼吹奏。
哀哀箫音,茹泣吞悲。
昏暗又空荡的内殿里,梁婠看着这诡谲的一幕,寒意从骨髓里透出来,全身血液都带了冰碴子。
她仿佛只身站在茫茫大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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