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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葵颜把他的话揣摩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ldo;莫非，是我们被替换的时候到了?&rdo;

&ldo;总有这一天的。&rdo;定言拿过泥偶与刻刀，继续雕琢，&ldo;世人都道神能主宰一切，事实却是，神也只是这无限宇宙中的存在而已。只不过，难免有些家伙，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能凌驾一切。于是，弱点就露出来了。&rdo;

葵颜思索许久，问：&ldo;没有弱点，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永恒的天神?&rdo;

&ldo;宇宙里没有绝对完美的存在。&rdo;定言的刻刀下，渐渐露出一个女娃的笑脸，&ldo;善与正确处理自身的弱点，就是称职的神。不止天界里的家伙，普通人类、妖物精灵，若能做到不被自己的弱点欺负，他们也会成为珍贵的存在，不逊于神。&rdo;

葵颜深深吸了口气，笑道：&ldo;若你真是瞎子，我倒觉得，天界之中反而是你看东西最为透彻长远。说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神君李，多少都出过纰漏，包括天帝在内。只有你，手里从未出过任何乱子，确实是个称职的月老。怎么做到的?&rdo;

&ldo;当局者迷，过犹不及。&rdo;定言拿起完成的泥偶，轻轻拂开上头的泥屑，一个生动的小泥人儿便在他们之间喜笑颜开，他拈起一根红线，绑在泥人的右手尾指上，&ldo;这是我永远遵守的规则。&rdo;

青烟袅袅四散，他的刻刀极有分寸地在一块块泥巴上游动。不论这是一项重复多少年的枯燥工作，他都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脸上永远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从不厌倦。

茶具旁的红锦卷轴，使除了月老之外，谁都无法阅读的&ldo;姻缘册&rdo;，上面记录了什么，只有定言才知道。

总值，一卷红锦，一根红线，一双双泥偶，便是月老的全部世界。天界第一任月老的真实生活，与人类所猜测的花前月下浪漫多姿，出入颇大。

葵颜喝光冰冷的茶水，抹抹嘴：&ldo;我去查一查。&rdo;

&ldo;去哪里查?又查什么呢?&rdo;定言头也不抬地问。

&ldo;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即便是你所说的必然的&lso;更替&rso;。&rdo;葵颜站起身，&ldo;记得天音丫头吗，多么温和好脾气的家伙，到后来居然与帝扈起冲突。她虽然也是十二神君之一，可地位毕竟大大弱于战神，以下犯上不是她的作风。这帝扈也怪异，身为战神，从前也不是如此敏感小气道会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的人哪。&rdo;

&ldo;也许，那样的他们，也是他们。&rdo;定言停下手中的刻刀，&ldo;不论人还是神，都有弱点。弱点这个东西，就像刻在我们身体上的一道缝隙，不懂妥善处理的话，自黑暗而来的恶鬼，便能轻易找到入口，继而侵蚀，甚至吞噬。&rdo;

葵颜一愣：&ldo;黑暗而来的恶鬼?&rdo;

&ldo;我只是，打个比方。&rdo;他的刻刀有开始工作，每个泥偶，务必天衣无缝。

&ldo;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rdo;葵颜突然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胳膊，&ldo;你曾对我说过，你不用眼睛，是为了看得更清楚。&rdo;

&ldo;也没有什么。&rdo;他拉下葵颜的手，半晌才道，&ldo;我只是看到过一些……会游动的暗影。&rdo;

&ldo;暗影?&rdo;葵颜一皱眉，&ldo;那时什么?哪里看到的?&rdo;

&ldo;不知。&rdo;他摇头，&ldo;不知来源，无法形容的东西，没有形状，飘到他们身上，无迹可寻。&rdo;

&ldo;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rdo;葵颜追问。

他想了想：&ldo;大约是在天帝决定闭门不出之前吧。&rdo;

葵颜瞪大眼睛：&ldo;这时间可不算短了，你现在才说?!&rdo;

&ldo;因为你现在才问我。&rdo;他埋下头，继续工作，&ldo;我是月老，只管天下姻缘，别的，无心关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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