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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TGIF
“你把自己的琴卖了,买一把新的回去,明天用完,你还会弹吗?”店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拉拽着古琴的琴弦,一边问道。
吕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刘姐,他可能再过多久都不会拿起吉他,否则,当初也不会把自己的那把吉他卖掉。因此他诚恳地回店家说:“应该不会。”
“所以才不卖你。因为你已经放弃他了。”店家直了直身子,咳了几下。他打量了几下吕履,然后又说道:“西侧墙角下架子上,贴标签的左起第二把,拿去用,用完还过来就行。”
吕履有些难意,提出要抵押些什么给店家。
店家摆摆手,说:“不必了,贴标签的那些,是别人丢掉被我捡回来的。我修好了放那边给人用,不是我的琴,我不拿这个挣钱。”
吕履给店家道过谢,就走到外间西侧挂满吉他的墙边,提起店家说的那一把。马丁sigma的40寸单板全桃,音孔到下弦枕之间的面板上贴着的标签纸上,写的似乎是捡到此把吉他的地址和时间。这样的吉他修好后没有被放上货架,足见店家是个极有原则的人。
店家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边脱着工装手套,一边说:“音都调过了。你要调弦高,架子右手边有工具。”
吕履点点头,推了推琴弦,试了试指板,很是趁手。他想了想明天晚上想弹的曲目,就在这间“TGIF”里练了起来。
就如这弹的并不连贯的曲子一样,吕履与吉他的久别重逢,彼此陌生的都有些矜持,但终究算是完整地弹了下来。
店家搬了张高脚凳,坐到了吕履的边上,坐下后就着水杯中的水吃了些药片。然后笑着说道:“手生了。”
吕履无奈地点头笑笑。
“没听过这曲子,不过还不错,听着有故事。”店家又轻咳了几下。
“您说笑了,随便弹弹,能有什么故事。”吕履指尖轻抚着琴弦,一曲终了后琴弦上似乎仍能触摸到的余热,就像是他内心深处被这吉他声唤醒的那一点点温度。
“大概是心里缺了一块的故事。”店家吁了口气,又问说:“你就是因为缺掉的这一块,才卖了琴。”
吕履轻笑着点点头,如果阳光可以照进他的内心,那么阳光也会变的满是阴影。几天来的复杂情绪,令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潜意识中仍对可馨留有的不舍,还是对两人现状反差的不甘。
“音乐可以延续人的情绪,但填不上心里缺失的那个位置。”店家看着门廊上的店标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给琴行起这个名字呢?TGIF,ThankGodItsFriday。”吕履朝着店家目视的方向也看了过去。
店家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可能星期五就是我心里缺的那一块。”
吕履指着墙上的日历:“嘿,老板,明天就是礼拜五。”
店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日历上明天的日子默默点头。
吕履没练几遍,就已经可以连贯地弹完整曲。临别前,他走去与店家又道了谢,说:“那就谢谢老板了,明天用完我就给您还回来。”
店家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明天不一定还在,你直接给店里人看琴上的标签就行了。”
“诶,好。老板您忙,我先走了。”吕履把吉他小心地斜放在车座,乘着夜色,往他的小屋开去。
吕履洗完澡,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那本日记本,然而今天他并没有打开。他拿起吉他又完整地弹了一遍,才安稳地睡去。音乐不能填补的空缺,日记本也同样不能。
二十八号的天,亮的很早。和每天一样,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匆忙地赶着上班的节奏,人们每天都走着一样的路线,在相同的地标位置切换着方向,然后为每一个红灯感到扼腕,又为每一个绿灯感到庆幸。
吕履刚到公司楼下,就接到了许斐文的电话。
“昨天有事没接到,什么事。”电话那头问。
“没事儿了。”吕履回。
“我要迟到了,帮忙买份早饭,等下食堂见。”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电话。
等许斐文到食堂时,已经临近上班时间,他一路小跑着到吕履跟前,一句话没说就埋头吃了起来。然后朝着吕履甩了甩手,可能是表示谢谢,也可能是示意吕履可以走了。当然,完全没有要给钱的意思。
“不用谢。”吕履把那手势当做是谢谢,自顾自地说完,就准备离开。
“晚上你们桌给我留个位置。”许斐文嘴里含着东西说道。
吕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走了。
到办公室,远远就看见小倪坐在办公桌前,一大早就像是为了晚上的晚会精心打扮着自己。吕履走到她桌前,说了一句:“恩,越漂亮越容易中奖。”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维纳和杰瑞的第三次会谈应该仍在进行,在吕履看来,那已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他把年底的各项结算和报表写完,桌上的文件夹也去了大半。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刘姐,特地发来微信问吕履晚上有没有问题,吕履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吕履自己也有一些期待,期待那灯光、期待那麦克风,期待那舞台和曾经在舞台上的自己。
年会在杰瑞自己集团旗下的瑞景国际酒店举行。随着大堂的礼仪指引,很快就来到了酒店的主厅。吕履按照坐席表,索引到自己的位置,在签到台签了字拿了伴礼,便提着琴走了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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