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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凡没空回话了,沙沙木拽掉了他一撮头发,这可是陈宴凡的逆鳞,火冒三丈在沙沙木脸上抓出五道血痕,司马雁被殃及池鱼,脸上也挂了彩,张淮眼窝青了,凌芝颜不愧有功夫在身,没什么外伤,不过大约是受了内伤,看起来要吐血了,“花一棠,都什么时候了,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快帮忙!”
花一棠口中哎呦呦叫着,退后两步,“花某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纨绔,喝喝茶看看热闹还行,打架绝非我所长,我见陈公老当益壮,身手矫健,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哎呀呀,说起来,花某的茶怎么还没送来啊?”
喔嚯!林随安脑中叮一声,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就在此时,刑讯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伊塔端着一个茶釜走了进来,木夏跟在旁边,朝花一棠绽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四郎,茶到了。”
靳若“哦哦哦”跳起身,指着伊塔“啊啊啊”叫唤,花一棠摇着扇子招呼,“诸位,歇一歇,喝口茶再打也不迟啊。”
打得正热闹的沙沙木眼角扫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嗖一下退出战圈,手忙脚乱拢了拢衣服,朝着伊塔施了个繁复的礼节,五体投地,喊了两句波斯语。司马雁这才瞧见那个端着茶釜的金发少年,立时傻了,“波斯国十一王子伊塔殿下,您、您怎么在这儿?”
或许是刑讯房的光线不好,显得伊塔的脸色比平日里白了许多,好似英俊冰冷的希腊神像,突然,他碧蓝如大海的眼瞳动了一下,先落在沙沙木身上片刻,又转到了塔塔尔干脸上,顿了顿,将手中的茶釜递给木夏,上前一步,伸长手臂,用宝石戒指轻轻碰了一下沙沙木的头顶,流畅的波
斯语仿若一串染了光的咒语落了下来,沙沙木身体重重一趴,浑身抖若筛糠。
靳若托着下巴:“伊塔说了啥?”
林随安摇头:“听不懂。”
花一棠:“翻译过来就是——啖狗屎。”
二人:“……”
凌芝颜、陈宴凡和张淮也傻了,伊塔他们自然都是见过的,只知道是林随安的侍从,唐语说得磕磕巴巴,总是闹笑话,印象最深的就是练就了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熬茶手艺,未曾想竟然是波斯皇族。
伊塔走到司马雁面前,伸手,“拿来,我看。”
司马雁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伊塔要的是册封塔塔尔干的国书,忙双手奉上,伊塔看完,鼻腔里哼了一声,又伸手,“笔。”
司马雁找了一圈,只能将记录供词的笔抓了过来,伊塔快速写下两串波斯语,用墨汁将手上一个戒指涂了,吧唧印下黑坨坨,将轴书甩给司马雁,昂起下巴,“塔塔尔干,不仅害唐人,还害波斯人,罪大恶极,不是东西。我,伊塔,免去塔塔尔干的阿萨斯称号,将他贬为平民。唐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司马雁嘴巴长得能塞下三个鸡蛋,“伊塔殿下,这、这这合适吗?”
伊塔一指沙沙木,“问他。”
沙沙木连连叩首,“波斯王曾有令,唐国境内,十一王子之命即是波斯王之命。”
司马雁说不出话了,伊塔摘下沾满墨汁的戒指扔给沙沙木,“这个给波斯王,他会明白的。”
“是是是!”
靳若满脸兴奋,捂嘴里“哇哦哇哦”,林随安瞧着花一棠与有荣焉的表情,心中感慨万千。
用魔法打败魔法,这种损招估计只有花一棠能想出来。
塔塔尔干犹如一片抽了骨头的猪肉瘫在地上,伊塔背着手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敢对着真|主赫赫拉雅发誓,你不曾杀过那十五名女娘吗?”
塔塔尔干挣扎了爬起来,脑袋顶地,全身发抖,“我以真|主赫赫拉雅的名义起誓,那十五名女子之死与我无关!”
“说谎者,入地狱。”
“说谎者,入地狱!”
伊塔点点头,转身走到花四郎身前,躬身施礼,“四郎,问完了。”
花一棠拍了拍伊塔的肩膀,“我家伊塔果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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