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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琪哥显然不太懂,但也没逼他,坐了会儿就走了。

哥哥就坐在扶手椅里对我轻喃道:&ldo;以前没有时间陪你们,现在有时间了,可是她已经不需要我陪。&rdo;

她,是指绣绣姐吧?

哥哥每天会念书给我听,但说的最多的还是和绣绣姐有关的事。

&ldo;今天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我怕她不接,特意换了个号码打的。后来很没出息地告诉她,我打错了。她想挂电话,我就说,反正打错了,不如聊几句。&rdo;

哥哥停了下,很开心地笑了,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几乎立刻就能想象出他微笑的模样。想必他心里此刻都是甜的吧,哪怕是那样短暂的一个电话,哪怕苏绣姐或许统共也没对他说几个字……

人一旦心里的欲望没了,就会变得特别容易满足,也会变得特别容易开心。

果然又听他说:&ldo;其实我现在的通讯录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号码,怎么可能会打错呢。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明明已经知道她在那边过的很好,但还是想听她说说话。&rdo;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想笑,可又觉得想哭。

或许我真的哭了,我感觉到哥哥很激动地站起来,接着病房里一阵杂乱的声音,最后有刺眼的强光照she。

可最后医生还是刻板地对他说:&ldo;只是正常的感官反应,陆先生,这种事急不来,多保重。&rdo;

哥哥一定很失望吧?他坐在那很久,病房里复又恢复平静,他也没有再和我说任何话,就这么安静地一坐又是一整天。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天哥哥告诉我说:&ldo;苏绣把留学的学费转给我了,很早前就转的了,她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吗?&rdo;

可过了没几天,他又傻乎乎地告诉我,&ldo;今年春节的时候高寒去看她,你知道高寒吗?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和你绣绣姐是大学同学。他回来带了礼物,说是苏绣拖他带给大家的,我居然也有。&rdo;

我看不到那份礼物是什么,只能听到他轻轻地带着笑的声音,&ldo;虽然和所有人的都一样,但是不是证明,她至少没那么恨我了?&rdo;

苏绣明明离得他那样远,可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他的情绪,我天天听着,心情也和坐过山车一样。我真的不知道哪天,哥哥才能等到他要等的人。

又过了一年,春天的时候,连清姐也要结婚了。

她和哥哥坐在病床前说着话,清姐问他,&ldo;都两年了,你还继续等她?&rdo;

&ldo;嗯。&rdo;哥哥回答她说:&ldo;一直等,等到她幸福,我不得不死心为止。&rdo;

原来都过去两年了吗?

清姐像是叹了口气,最后似乎拍了拍他肩膀,&ldo;不知道该给你鼓劲儿还是劝你,总之,你认定的事就坚持下去吧。总会有奇迹的。&rdo;

然后陆陆续续地,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六圈儿和琪哥也很少来了,听说他们也都相继结婚,只剩我哥一个人孤零零的,每天守着我过。每每想到这我就特别受不了,好几次都拼命地想睁开眼,但无论如何都只会陷在一片黑暗里醒不来。

我很累,可我放不下他,现在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挂念他吧?

看我的医生和护士似乎渐渐变了人,连护工的声音也变了好几次,大概换了好几拨人,所以我想,大概又过去了很久吧?这天,我终于在病房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绣绣姐!她回国了吗?

我很替哥哥高兴,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来看看我,但至少这都会给哥哥一些希望吧?可看看我哥这人,他竟然半天都不吭声,绣绣姐问我的情况,他就老实回答,后来还说了说顾信的事儿。

顾信的事,他只主动和我提过一次,也只是告诉我顾信的妻子醒了,他们一家出院回家了。

之后的事儿他便再也没提过,大概是怕我伤心吧?

可我并不伤心啊,我是喜欢顾信,可我喜欢他的坚韧和责任感,他对妻子的长情是我所欣赏的,但看到他们幸福我已经很知足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看他幸福吗?更何况,这样一切才会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如今我只希望,哥哥和苏绣姐也能圆满。

绣绣姐大概也觉得很闷,坐了会儿就打算走了,我都替我哥着急,你好歹倒是说句话啊!追女孩笨成这样追一辈子也追不上啊!

结果他像是拦住了绣绣姐,因为绣绣姐的脚步声走出几步又停住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我哥的声音。他说:&ldo;你等我一会儿。&rdo;

然后他可能出去了,病房门&ldo;嘭&rdo;一声被关上,接着很久很久都没有声音。倒是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几次,是我哥的电话,我记得那个铃声,很老很老的一首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苏绣姐应该是伸手去看了,大概响的次数有点多,她怕有急事吧。

可后来我隐约像是听到了苏绣姐哭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来,我哥说他手机里只有绣绣姐一个人的电话,其实也对,他现在的生活除了绣绣姐就只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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