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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和你说有舞姬被君侯注意到了?”黛黎拿过桌上一张小竹牌把玩,“不信你回后院找找,我敢担保哪怕你将整个蒋府翻过来,都找不到一个叫逢春的。”
云蓉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这话是何意?
秦君侯在宴上点名道姓要人不假,可她为何一口咬定无逢春这号人?
云蓉身体前倾,“夫人何出此言?”
黛黎笑眯眯道:“因为根本没逢春这个人啊,是君侯嫌我来时在路上与他闹脾气,所以故意编排个女郎出来想让我安分些而已。但我才不吃他这套呢,谁让他对我情有独钟,还曾对天发过毒誓。昨夜经我盘问发现果真如此,所谓‘逢春’不过无稽之谈,他唬我呢,不过此事你切勿传出去,否则秦长庚他定要恼了。”
云蓉瞠目结舌。
先前丈夫分明说这秦君侯如何心思缜密,如何诡计多端。难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所谓英名不过是装腔作势,好叫人闻风而逃?
否则她很难想象那样枭雄般的人物,居然会为了这等徒有外表的蠢妇对天发毒誓。毒誓是能随便说的吗,倘若惹怒了天神,轻则影响自身气运,重则天打雷劈!
还是说男人都是那副德性,为了榻上的一时欢愉,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许久未听到捧场声,黛黎皱眉道,“你为何如此作态,是不信我说的吗?”
云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怎……怎么会呢。”
黛黎爱惜地摸了摸小竹牌,而后才像炫耀般翻给她看,“瞧,这可是我与君侯的定情信物。”
云蓉定睛一看,认出来了——
是传。
非奴仆和流民者,皆有传。
也是此时,云蓉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得意至此,很可能是因为她原先为奴为婢,并无户籍。是秦邵宗帮她办了传,所以才有定情信物一说。
云蓉盲夸了一通后,随口说道:“这般贵重之物,妥当放好为上。”
“我随身带着,不会丢的。”黛黎乐呵呵地将小竹牌挂在腰上。
云蓉试探着与黛黎聊起秦邵宗,后者笑得很得意,倒无掖着藏着。
一个时辰后,云蓉从屋里出来,神情恍惚,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桃香,你去花园采些鲜花,换了屋中这些旧的。丁香,你去库房一趟,将府君夫人说的那个花瓶给端回来。”黛黎给两个女婢派了任务。
待二女离开后,黛黎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逢场作戏真累,看来头脑简单的花瓶也不好当……
目光移到腰间的小竹牌上,黛黎眸色深了深。
如果州州不在南康郡,她势必南下回家附近看看,那什么盘踞了盐枭的赢郡谁爱去谁去,反正与她无关。
癸水的借口用不了几天,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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