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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昶之交代完,转身往简珲濯院子走去,他早上和上午查看的时候都没见到什么人偶娃娃,难道是跌在什么角落里了?
等他把床底床下再次翻看完,依旧没有什么人偶娃娃的影子,书案上的确是有香袋花签,他正在看,小厮在门外哆哆嗦嗦道:“王捕快,朱砂和黄纸,小的放门口了。”
王昶之打开门,将这些驱邪物什取进来,回想了下堂弟曾经画过的基本符咒,依样画来,接着贴在房间的各个隐蔽角落里。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日已西沉,随着归巢鸟啼,夜幕笼罩。
王昶之简单吃了些,嘱咐简家人待在各自房间不要轻易走动。
今夜无月亦无星,暗夜更显晦涩,王昶之身着黑色武袍,怀抱长剑,坐在屋顶严阵以待,檐角瑞兽此刻却如同怪兽蹲踞,让人见之不由心惊。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气中逐渐泛起湿意,夜风卷着院中植物的气息,吹过青年的身边。
打更声从街角模模糊糊地飘过来,王昶之恍然间意识到——整个庭院像笼罩在朦胧里,街市的声音彷佛被隔绝在外。
而这静夜之下,院中细细簌簌的虫鸣不知何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轻微的磕哒声。
青年心中一凛——来了!
他取出桃木符攥在手心,抽出抹了朱砂的长剑,凝神静听这磕哒声的来源。
这声音从小到大,一开始四面八方,后来慢慢聚拢,王昶之确认,是来自于屋内。
他翻身下了屋顶,从特意贴满符纸的后窗挑开一个缝,屋内点燃的两根粗如婴孩手臂的蜡烛,烛光却无风自动。
屋中大床在斜前方,那床帐被烛火映照,突然一个影子无声地显出,王昶之额头冒出一层汗,只见那影子立着,迟钝的双手动作,将衣物褪下,然后女子玲珑有致的身体剪影便在床帐上轻舞,王昶之暗暗点头,看来是这妖物无疑了。
他心中默念一句咒号,左手一撑,翻身进了屋,长剑挽出一个锐利的剑花,直向那床帐后的妖影而去!
然而变故悄然而出,青年剑尖堪堪刺到软布前,他的左手手心突然一痛,那被他攥于掌心的护身桃符,像长出了无名尖刺,王捕快突然被扰,还是他最信任的物事,心中既惊又怒,长剑去势一缓,跌在床架前。
“唔!!”
手中痛意转为麻痹,王昶之试图将桃符甩出去,然而那桃符却像长在他手上一般,纹丝不动。
青年抬头,那床帐被撩起一角,一只乌黑的眼睛正在从缝隙中窥视他。
顾不得许多,精悍武者提气,试图握住剑柄再次发出攻击,然而平时那轻松提起的长剑此刻如千斤重,和桃符一边一个,撕扯掉他的力气,让他往前跌去,扶在床柱上才站稳。
“磕哒......”
王昶之头皮发麻,因为这声音正是来自于他的左手......
他用力抬手,仔细看去,那桃木符上凹凸的咒语已经散去,并且不知为何,那桃符有些变扁......
那不是他的错觉,很快,这被他视作今日独守凶屋的底气之物,变换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细腻木屑有如活物,钻入他的衣袖内蔓延,顺着他的皮肤一路向上......
拄着长剑,王昶之退了几步,接着从左肩撕扯掉衣服,用力地甩着手,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很快,桃木屑爬满了他的左臂,顺着他臂上凸起的青筋一路蜿蜒至心口,接着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床帐缝隙里面,那一只窥探的眼,随着缝隙慢慢拉大,露出了真容——一个浑身莹白难辨真假的妩媚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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