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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霆听了程冰的话,竟颇有些意外地说道:“从前你最怕麻烦,要不是朕拦着,朕瞧着你恨不得将后宫嫔妃的每日请安都免了,怎么今日却想管起汪府的事来?”
程冰就知道他会拿这件事来挖苦自己,虽然她曾经确实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最后他没同意不也就算了嘛。怎么一说正事就翻旧账呢?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臣妾只是觉得汪小姐挺可怜的,要是您下令将尹襄的腿打折,半年不能下床就好了。”程冰突发奇想,竟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江如霆伸手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哭笑不得地说:“你当朕是什么人,街头无所事事的混子?”
程冰皱着眉头,赶紧将额头捂住,生怕江如霆会再次偷袭。疼痛传来,她哭丧着脸说:“皇上,您有话好好说,下次可别再欺负臣妾了。要是明日消不了肿,臣妾就只能顶着个‘角’见人了,要不您就把明日的请安免了吧。”都这样了,她还想着讨价还价,这点着实让江如霆佩服至极。
“欺负?”江如霆显然听错了重点,他猛地将程冰抱起,厚脸皮地说:“皇后‘受了伤’,朕自然要好好安慰一番。”
程冰:……
一场大战偃旗息鼓,江如霆满足地将程冰搂进怀里,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尹襄乃朝廷命官,朕要是派人将他打了,岂不惹人笑话。”
程冰撇了撇嘴,伸手将江如霆的长发绕在手里打圈,像尹襄这样私生活不检点,骚扰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就应该让人举报丢官!
想到这里程冰突然抬头看向江如霆,奇怪地问道:“尹襄之事闹得满朝皆知,为何御史大夫都不弹劾他?”要是被御史弹劾,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嚣张了吧!
江如霆耐心地向她解释道:“若不是六弟坚持,以汪清菡的身份便是入王府为侧妃都不够格。或许在你看来尹襄此举并不磊落,甚至会害了汪清菡的清誉。可当初他也向尹大人提起要娶汪清菡为正妻,只是尹大人为了他的前程考虑未同意罢了。而后他退而求其次想纳汪清菡为贵妾,若是寻常攀龙附凤之人必定会答应,甚至上赶着将人送过去。只是他没想到汪家竟会为了个庶女与尚书令府作对,坚持不肯就范。再者他之前的荒唐事也是成婚前所为,人不风流忹少年,即便是有人提起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不会过多苛责。”
“皇上的意思,就是因为尹襄身份高些,在大家看来汪清菡算是高攀,而她还不知足,甚至有些不识好歹?”程冰愤愤不平,就算是天王老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还有这么多理由。只不过,这里是封建社会,程冰心中虽然不耻,可也不得不承认江如霆所言非虚。
尹襄惹出这么些是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少年风流,至于对汪清菡会如何,那便不是他们考虑的事了。
“你瞧瞧你,说上两句就急了。”江如霆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尹襄此人虽在感情一事上混了些,可也有真才实学在身,朕还有不少地方要用到他。况且他还是太后的亲外甥,尚书令嫡长子,等闲也不会有人轻易触他的霉头。”
说到底还是阶级差距,好在汪大人和周夫人为人正直,不畏强权。
“可汪清菡马上就要成为六王妃,要是尹襄还……不知收敛,到时候丢得就是皇家的脸面了。”任江如霆说一千道一万,在程冰眼中尹襄就是个变态,这点没得洗。
“所以你便想将她接到宫里,让尹襄没有机会接近她?”官员之女入宫陪伴皇后虽少见,可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况且汪清菡即将嫁入皇室,与其派教习嬷嬷前往汪府教规矩,借着由头将她接到宫中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程冰见他有所松口,立刻如实答道:“皇上,汪清菡性子随和,臣妾曾经在围场与她相谈甚欢。将来她也算是臣妾的弟妹,多接触些也好。”
还有个原因程冰没敢说,那就是经过颜可和唐沐柔一事,淑妃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太后重重地奖励她一番。随后淑妃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着肃清后宫的名义疯狂打压众嫔妃,后宫里人人自危,从前程冰还能约几人到凤仪宫打打叶子牌,如今已然不行了。
要是汪清菡进宫陪她说说话,日子也没这么难熬了。
“她的住处想必皇后也安排好了?”江如霆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这段日子淑妃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一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敲打她罢了,想到这里他略带心疼地说,“你是皇后,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程冰摇摇头,伸手搂住江如霆,声音轻轻地说:“臣妾不委屈,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就好。”
“既然如此,朕准许汪清菡进宫陪伴你,只是她的住所……”江如霆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安置她,住在凤仪宫显然是不能够的。
果然茶言茶语才是对付直男最好的办法,程冰试不爽。听到江如霆问起,她立刻笑着说:“臣妾瞧着凤仪宫往东不过十来米的汀兰小筑不错,不如就让汪清菡暂住此处吧。”
汀兰小筑是前朝某位皇帝为宠妃特意建造的,早已荒废多时。前些日子程冰闲来无事将此处修缮一番,原本打算做自己的药庐,现在就先让给汪清菡好了。
“就依皇后所言。”江如霆轻抚她背上的手早已转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似疑惑又似惋惜地说,“明明朕已经很努力了,怎么皇后的肚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程冰闻言心中一凛,好在她低着头江如霆看不到她此时脸上僵硬的表情,她干笑着说道:“孕育子嗣一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急不来。”
江如霆将她的小脸勾起,笑着说:“今晚夜色正好,朕与皇后于凤仪宫中琴瑟和鸣,不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程冰正想反驳,江如霆深深吻住她的唇,将她的甜美连同即将说出口的话都吞入腹中。
红烛摇曳,注定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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