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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往事(..)”!
也许老天怜悯,也许上苍愿意给庄妍最后幸福,我们拥抱低语的几十分钟,没有受到任何骚扰,唯一嘈杂的就是婷婷叽叽喳喳,如同小喜鹊一般的嬉戏。
等到快两点钟的时候,庄妍从浅浅的午睡中醒来,撩撩发梢,睁眼看着熠熠湖泊,站起来表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吧」,没等我回复,她就起身拉着婷婷朝停车场走去。
十五分钟后,迈腾轿车抵达了下个停车场。
伴着清香的微风吹过来,我带着庄妍和婷婷朝一组所在的办公地点「漫步」,几百米的距离谁也没主动说话,连活泼的婷婷都感受到了压抑的沉闷,询问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庄妍抿抿嘴,蹲下来摸摸女儿的脸说:“这是妈妈工作的地方,妈妈要出一趟长差,可能很久很久都回不来……妈妈不在的这段日子,嘉豪哥哥会照顾你的,你要好好听她的话,知道吗?等有空了,妈妈会回来看你的……”
为了不引起婷婷的怀疑,庄妍强忍住泪水。尽管如此,婷婷还是有些害怕:“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似乎被抛弃留下来了阴影。
听到女儿这样问,庄妍差点支持不住,把她拽到怀里说:“不是的,妈妈依然爱着你陪着你,婷婷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让妈妈担心,好吗?”
“好的。”婷婷懂事地点点头,旋即又露出笑容朝她招招手:“妈妈再见~要保重身体哦~”
听得我在旁边心口直发疼,颤抖地把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庄妍,让她进去主动交待情况。
“去吧,蔡XX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他们会酌情给你争取的。”我哽咽道。
“好的,你保重,照顾好婷婷,还有我的花店……”她叮嘱道。
……
暖阳照在庄妍进入宅院的背影上,影子跟随她的步伐跳动,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距离我渐渐远去,不禁有种想要呼喊叫住她的冲动,带着她逃到天涯海角,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幻想……
因此,当庄妍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在被细腻光线渲染的翠绿中,转头望向我们的目光陨落的时候,我知道,她离开我了,彻底的离开,再也见不到了!!即便能申请去看她,也只能隔着玻璃跟栅栏!!!
分别的场景,其实远不如影视作品中渲染那般凄凉,但刻骨铭心的感受,确实无论怎样刻画都无法切实描绘出来的。
尤其,当珍惜的人或者事物渐渐融为一段记忆,且再难从记忆中走出的时候,遗憾跟怀念就会双双演绎。
此情此景,我看着庄妍就像一瞬间回到五六年前,回到那个既不成熟也不青涩的年龄一样,让我不得不想起喜欢的一部意大利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一段话:
“岁月匆匆,我后来爱上过很多女人。她们在我的臂膀中问我爱不爱她们,我都会说,爱。但是我最爱的女人,却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
庄妍远远没有作品内的玛莲娜那般永恒,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某种精神寄托或者化身,但她曾经带给我的感受和震撼,却跟雷纳多初次瞥见玛莲娜时是差不多的——波浪状黑亮的秀发,穿着时髦的短裙和丝袜,踏着充满情欲诱惑的高跟鞋,一举一动都能令人瞩目、遐想,一颦一笑都叫男人心醉、女人羡妒——尽管满含恨意。
……
庄妍走了,再也看不到——从湖泊带过来的依依不舍,终于沦为段恍若隔世的记忆。
我咀嚼内心复杂的感受,准备转身带婷婷离开,可牵住她手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这个小丫头竟然在嘤嘤的抽泣,眼泪像珍珠那样簌簌地从眸子里滑落下来,视线迟迟不肯离开妈妈消失的方向。
婷婷这种奇异的表情,让我猛然想起曾经妈妈自杀时,我在外地“感应”到的经历:突然觉得心慌意乱,接着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痛跟揪扯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肉体中剥离出去。我相信,这应该就是血缘或情感中最神秘难解的地方吧。
“婷婷,你怎么啦?为什么哭啦?”我蹲下来替她擦拭泪痕。
婷婷抽抽,眼泪涌的更加厉害,表情难过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妈妈走了,总觉得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嘉豪哥哥,我好难受……”说罢就扑到我怀里来。
我咂咂嘴,喉咙哽堵说不出话来,我不想对婷婷说谎,但另一个我却又在暗暗嘀咕:“隐瞒真相更好些。”
这样,我便暗暗下决心,等到婷婷有十来岁的时候,再把庄妍的遭遇告诉她,亦或者,我忽然联想到什么,是否能保外就医呢?倒不是学那些混蛋暗度陈仓,而是庄妍的身体确实不好,她在吐血,我亲眼看到的。
虽然身患重病的庄妍绝不是我所期盼,但倘若她真的身患重病的话,那么还是保出来好些。
“好啦,不哭不哭哦!”我安抚好婷婷后,就刮擦着她的脸蛋说:“婷婷,妈妈现在有工作回不来,你到嘉豪哥哥家里住好不好?”
看她怯生生地点头,我心疼又欣慰地撸撸她脑袋:“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玩具,还有书本跟非常Nice的钢琴!还有很多大哥哥大姐姐,他们都会很喜欢你,乐意跟你做朋友,你可以活得像公主那样舒适、安逸!”我努力描绘道。
“Nice?很棒的意思,妈妈教过我。”婷婷眨眨填满泪水的眼睛,已经渐渐止住抽泣,接着又说:“公主?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吗?”她明显是不相信的,在她这个年龄,浓郁醇厚的母爱超越一切。
我点点头,说“对的,就是公主”,脑子里却在筛选接下来该怎么办?明显,从庄妍把卷宗送到‘一组’这一刻起,沈毅明跟黄耀威已经宣布完蛋,纠缠我的这段迷局也算破除,但此刻我依然要在痛苦与纠葛中等待一段时间,等黄耀威被抓,等夏琳来找我麻烦,等米薇薇脱离困境……
而这段时间,或者以后更长久的日子,谁来照顾婷婷更合适呢?我必须尽快选出一个女人,最好跟我比较熟悉,脑子聪明,手脚勤快,最关键还要能担任好“继母”的身份,最好接受过西方教育,能够合理看点许多问题,不能被传统观念束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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