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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第2页）

我又问：&ldo;慧嫔如何了？&rdo;

小简道：&ldo;太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弹子取出来，慧嫔疼得死去活来，这一只脚是残废了。&rdo;说罢嘻嘻一笑，&ldo;后宫那么多美人，陛下为什么要宠爱一个瘸子？大人说是不是？&rdo;

我垂头道：&ldo;玉机惶恐。&rdo;

小简道：&ldo;何必惶恐？陛下是秉公而断。&rdo;说罢作揖告辞，刚走出两步，忽又回转道，&ldo;大人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掖庭属吧，今天便算坐一日牢了。&rdo;说罢微微一笑，颠颠去了。

芳馨、绿萼等人仿佛重获新生，人人涕泪纵横，纷纷抱头而哭。我亦深感庆幸，含泪向小钱道：&ldo;终究连累你为我受过。&rdo;

小钱道：&ldo;做奴婢的本当如此。&rdo;

芳馨道：&ldo;奴婢这就命人收拾东西去，一会儿内宫下钥，姑娘出不去，倒要多坐一日牢。姑娘且回屋去歇息片刻。&rdo;

一时换过素色衣裳，竟有些腰酸背痛了，遂有气无力地歪在榻上。芳馨道：&ldo;陛下如此处置，姑娘倒不高兴么？&rdo;

我叹道：&ldo;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并非全然预料不到。&rdo;

芳馨道：&ldo;莫非姑娘……&rdo;

&ldo;从白云庵回宫的第二日，我便以升平长公主的&lso;金刚怒目&rso;之语试探过圣意了，陛下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说升平长公主刚烈。&rdo;

芳馨沉吟道：&ldo;既是升平长公主的意思，也难怪陛下不深加追责。如此，姑娘当放心才是，如何还面有忧色？&rdo;

我坐起身，缓缓摘下玫瑰金环：&ldo;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我有些怕。&rdo;

芳馨不解：&ldo;既然都在姑娘的预料之中，如何还怕？&rdo;

&ldo;若不是他先偏袒慧嫔，今日我便不会去长宁宫。如今他又说慧嫔罪有应得，对她不闻不问，弃如敝履。姑姑说，来日他会不会像对慧嫔一样，旧事重提，将我重重治罪？又或是任由慧嫔报复，作壁上观？别忘了陆后崩逝之后诏书中提及的罪名……&rdo;

芳馨神色一凛：&ldo;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

我叹道：&ldo;不，是实实在在有罪的人，有罪不罚，与其侥幸，不如惶恐。&rdo;

芳馨道：&ldo;姑娘总是能在幸事中察觉出危机。&rdo;

&ldo;&lso;亡国之主自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亡。&rso;[18]治国长思危亡，为人也一样，最不可倚仗的便是&lso;侥幸&rso;二字。况且姑姑不是不知道，先前陛下对慧嫔何等宠爱，可说有求必应。数月之内从女御晋为媛，再晋为嫔，调度后宫一切事宜。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封妃也并无不可。一朝重伤，竟连看也不看，何其凉‐‐&rdo;忽而住口，他凉薄也好，深情也好，与我什么干系？

芳馨一怔，笑道：&ldo;姑娘明明知道，陛下有借势与纵恶之意，并非真心宠爱。&rdo;

我摆摆手叹道：&ldo;真心假意，随他去吧。东西都收拾好了么？&rdo;

芳馨出去看了一眼，回道：&ldo;都好了，只是婉妃娘娘得知姑娘出事了，定然着急。姑娘倒不等娘娘来见一面再走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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