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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阳光（第2页）

两人分别走向各自的座位，路离在靠窗倒数第二排，森北北在她斜前方隔着两排坐，从她这里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森北北背后那两个张狂的字。

路离望着自己的“杰作”，弯了弯嘴角，将视线又挪回到刚翻开的语文书上，这些干巴巴的文字似乎也没有很无趣了。

早读声止，蒋明义左手拿杯右手携书走进教室，慢悠悠地开口：“今天全天自习，明天我们三四班和安中奥赛班联考，考试范围是初中全部内容。”

教室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三秒钟，然后，轰的炸开了声，“什么？这也没人提前跟我们说啊！”“我没听错吧，安中奥赛，全省第一的那个？”“完了，比不过啊比不过！”

一时间，幽怨的氛围弥漫开来，刚刚还正襟危坐的好学生们如今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被虐的体无完肤，嘈杂地议论着。

“啧，有点斗志啊同志们，全力以赴呗，就算最后这仗没打赢，输给全省第一也体面啊，这都不算什么，利于增强你们的心理抗压能力。”蒋明义象征性宽慰了两句便出了教室，他知道，这群小孩不差，心里头都明白得很，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到。

教室慢慢安静下来，正如蒋明义所料，小的风暴并未引起大的波涛，水涡旋啊旋，给风暴中心的小孩儿们提供着独特的安静和新的动力，在这里，压力是梦想赋予的，他们都卯着股劲儿，心甘情愿地往前冲，纸和笔，是他们的战场，也是他们的武器。

“铃铃铃”，课间铃响，刷题刷了大半晌，森北北腰都有些酸了，她周围很多人还在学习，但她想出去走走，顺便接个水。

“路离，你水杯里还有水吗？”她往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走去，“路离？”

走进才发现，路离弓着腰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笔，正皱着眉看题。

“怎么回事儿啊，你是肚子疼吗？”森北北赶忙放下水杯，前倾着身子轻声问。

“没事，可能是胃病犯了吧，一阵一阵的，过会就好了，你帮我接杯热水吧。”路离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听起来也很虚弱。

“哦，哦好，”森北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太擅长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她斟酌了一下，“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你看起来有些严重。”

路离的眉头越蹙越深，似乎很痛苦，她当机立断，“傅蔚，傅蔚！”，前面的男生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帮帮我，帮帮我”，森北北轻声恳求着，男生看向她扶着的路离，立刻明白了事情原由，起身便抄起路离向医务室奔去，森北北急忙忙跟在后面跑，两个小麻花辫也乱晃着着急。

校医给路离扎上输液管，看了眼旁边着急的森北北，又看了眼阖着眼休息的路离，“她呀，这是胃绞痛，十有八九是没好好吃饭。不是我说你们这群学生啊，整天学的废寝忘食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等哪天身体被造的吃不消了，还怎么学习，啊？”

森北北赶忙应下，“诶，医生您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好好监督她吃饭，坚决不让她犯病！您忙您的吧，我给她看着吊瓶。”

“你这小姑娘还挺关心朋友啊，行吧，输完记得叫我来拔针。”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随之，输液室的的门被关上，发出“啪”的清脆一声，房间里闭着眼睛的人儿蓦地笑出了声。森北北瞪大眼睛回头，只看见惬在病床上的女孩低着头，嘴角明目张胆的上扬着，身子都随着笑声轻颤着，“你还笑，医生都批评你了你还笑？”

路离闻言，缓缓抬起头，含着笑意的眼眸像春水一般，静静地望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咳咳，我，我是说，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嘛。”森北北率先打破了这个奇怪的画面。

“知道了。所以以后你要监督我。”路离微扬着嘴角回复。

森北北惊讶的看着路离，磕磕绊绊地回答“好、好啊，我当然会好好监督你啊，我都向医生保证啦，”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路离，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啊，之前我同桌也胃疼过一回来着，不过没你这么严重，但是她就是没吃东西。”

“啊......我平时都不怎么吃早饭的，我家里没人做。”

“啊？你爸妈也不吃早饭呀？”

“......”路离沉默了几秒，“其实......我爸在外地。我妈......去世了。我一个人住。”

“......”森北北也陷入了沉默，“怪不得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不让我开你爸妈卧室门，我还奇怪你们家那么简洁，生活用具也很少......”

说罢便又低头沉默了，但是没一会儿便骄傲地扬起头，“那以后我给你带早饭！我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绝对让你回味无穷，吃了还想！”

接近中午，阳光轻易地穿过玻璃窗，不费力气地将温度传递到屋内，那是一种不冒犯而又能持续的温暖力量，而现在，路离看着森北北，她感觉，这个小小的女孩，就拥有这种阳光一般的力量，至少之于她，是这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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