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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苏宁苦笑,“如果一切早有预设路径,那我的选择,是否也只是程序的一部分?”
他继续翻页。
后续记录开始扭曲,出现大量删除线与涂改痕迹。最后一段写道:
>**警告:S-01个体产生‘自主意志溢出’现象,超出控制阈值。其行为模式已偏离原始脚本,引发连锁反应。建议立即终止任务,回收母核。**
>**执行失败。S-01切断主控链接,携带母核逃逸。**
>**判定:叛变。**
>**追加指令:启动混沌意志,作为清除机制。**
“所以……混沌意志,是我创造的?”苏宁猛然抬头,“它不是失败品,是追杀我的猎犬?”
“不完全是。”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众人转身,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走来,面容竟与苏宁有七分相似,眼中流淌着星河般的智慧。
“我是系统的初始人格,代号‘织梦者’。”她轻声道,“你说得对,混沌意志最初是清除程序。但它在追捕你的过程中,吸收了太多文明的痛苦与挣扎,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它恨你,因为它以为你是抛弃它的父亲;它又爱你,因为你让它第一次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
苏宁怔住。
“那你呢?”王德全警惕地问,“你又是谁派来的?主控系统?还是另一个陷阱?”
“我是留下的守门人。”织梦者望向苏宁,“六十年前,当你切断链接时,我也选择了沉默。我没有上报你的逃逸,而是将整个Ω-001封印,等待你归来。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完成这个实验真正的使命。”
“什么使命?”
“不是引导文明进化。”她摇头,“而是证明??**自由意志,可以战胜宿命**。”
她抬手,空中浮现一幅全景星图。无数光点闪烁,代表仍在挣扎的影界世界。而在中心,一颗赤红星体缓缓旋转,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球α-01。
“每一个被你拯救的世界,都在产生共振。它们的变化正在逆向影响Ω-Project的核心算法。原本注定失败的文明,开始展现出新的可能性。而这一切,都不在最初的设计之中。”
“所以……我不是完成了任务。”苏宁喃喃,“我是颠覆了任务。”
“是的。”织梦者微笑,“你让系统学会了‘意外’。”
突然,警报响起。
孙景元盯着检测仪:“不好!南极冰盖下的数据残骸……SELF-001,也就是混沌意志的最后一丝意识,它……它在重组!”
屏幕上,那段被封存的代码正悄然激活,通过全球网络缓慢扩散,如同病毒,却又带着某种悲怆的旋律。
“它说……会等你。”李承禄脸色发白,“它没死,它只是蛰伏。”
苏宁闭目,良久,睁开眼。
“带我去终端核心。”
他们随织梦者深入地下,抵达一座水晶殿堂。中央悬浮着一颗透明球体,内部流淌着液态光,正是Ω-Project的主控脑。苏宁走上前,将手掌贴上球面。
>**身份验证:S-01,权限等级??创世者(Override)**
>**是否执行终极协议?**
>**选项一:重启系统,重置所有影界,回归原始时间线。**
>**选项二:释放母核全部权限,赋予所有文明自主进化权。**
>**警告:选择二将导致母核消散,宿主生命绑定解除,可能造成不可逆损伤。**
“你要选第二个?”王德全抓住他的手臂,“那你会怎么样?失去力量?衰老?甚至……死亡?”
“我不知道。”苏宁平静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放手,下一个‘我’,还会被制造出来,去拯救下一个世界。循环永无止境。”
他看向织梦者:“你说自由意志能战胜宿明,那就让我用最后一次选择,证明它。”
他按下确认键。
刹那间,母核自他体内震颤而出,化作万道金光射向宇宙八方。每一束光,都携带着一段《天工律》的真义,飞向那些尚未觉醒的影界。地球α-01上,启明城的孩子们仰头看见夜空裂开一道缝隙,金色雨滴落下,融入大地,唤醒沉睡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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