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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武王 忧心忡忡为周室7（第2页）

“朗格回事？”女子不由怒喝喊道，“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的。你妈没有教你吗？”女子呵斥完，没有得到回应，汉子只是一副痴呆模样，低头看着地上，不言语。发泄完，女子抬腿就走了，走了一段路后，身后没有一丝动静，于是又折回来，仔细盯着汉子看。只见汉子的痴呆模样中，情态悲伤，沉默无语，女子的母性被启发，低下头来，温言细语对汉子说道：“对不起啊，大哥，我刚才脾气不好。可是，你也把我绊痛了。”

“是我不好，没注意，把你绊倒了。妹儿，对不起了。”汉子难得地道歉了，抬起头来，脸上全是迷茫，还有泪水和忧虑，“我也不晓得朗格办？”汉子忽然说了一句。

“大哥，有啥子事情吗？”女子生了悲悯心，“说出来，说不定妹儿能给你想个法子呢。”

“有啥子吃的吗？”汉子一脸的期待，“自来周原，我都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有吃的，有，”女子说道，“不过，都是一些奴仆吃的黍米，没得烤肉吃。”

“黍米也要得，只要是吃的就成。”汉子说道，站起来，就跟女子一起走了。两人并排走着，引来路人的不停住脚观看，都觉得这一个缁衣、一个夏丹衣的两人朗格会走在一起。

女子也主意到了路人的目光，问道：“大哥，看你这一身的夏丹衣，不想是我等奴仆的模样，明明是大家贵族，朗格会没得饭吃呢？”

“哎，本来是衣食无忧……”汉子叹息一声有无语了，只是跟着女子走。

见汉子无语，女子也就不说话了，穿过几条街道，进了小胡同，再走了一段路，就进了一家小院，推开门进来，一排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女子进屋来，轻车熟路，来到一瓮前，揭开盖，取了一个饼子，回来递给汉子。回身一看，汉子还站在门口没进来，女子于是问道：“你朗格不进来呢？进来啊。”

“这屋里黑得很，我站一会进去。”汉子说道，待看清了屋里拜访物件的位置后，才进来，站在表面刀痕密布、肮脏不堪的长条后面的杌子旁，似坐不坐的。

“坐吧，我家就这个条件，”女子递上饼子，“这长条既是吃饭的桌子，又是切菜的墩子，有时候还在上面砍野草喂猪鸡牛，看着就脏了一些，但是不影响使用。”

汉子接过来饼子，一阵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看着比吃烤肉还香，待他等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后，肚中的饥饿才觉得好了一些，不那么饿了，可是口又有些干渴，“家里有水吗？”

“有有。”女子应道，转身舀过来一瓢凉水。

汉子接来，一阵“咕嘟咕嘟”猛喝，干瘪的肚子就鼓了起来，喉咙间一股气息上涌，嘴里就发出一声“嗝”，“哎呀，饱了。这水比美酒都好喝。要是有块烤肉，就更好了。”

“烤肉？美酒？”女子歉意地笑了，“我们只在过年才吃得上烤肉，美酒啥子的，就一辈子都喝不上了，只有周王他们姬姓的人家，才有美酒喝。”女子停歇一阵，有说道，“对了，你是哪个？穿得起夏丹衣，听你的口气，还经常吃烤肉，喝美酒，今天又吃得下我们奴仆的饼子，喝凉水。”

“我是启，微子启，”启说道，“晓得微子启吗？”

“不晓得，”女子摇摇头，“没见过。”

“没关系得，”启说道，“就当成是和你们一样的奴仆就是了。”

“可是，看你的穿着，像是贵族啊。”

“哎，那是以前的事了，”启说道，“现在见饭豆吃不起了。对了，刚才吃了呢一个饼子，这个该换得上一个饼子，”启从随身衣兜里摸出一个小饼递过来，“你拿去买点粮食吧。”

“啊！小黄饼！”女子惊讶了，“你果然是贵族啊！还有这个东西。”女子赶忙接过来，左看右看，欣赏不完的样子，“这一个小黄饼，换的粮食可够爸妈吃两年了。谢谢你。”女子冲启鞠躬点头一阵，就跑出去，进了另一间屋子，“爸，妈，你们看，小黄饼。”

“女子，你从哪里偷来的小黄饼？”外面立即传出来一阵呵斥、责骂，“我们家再穷，也不能做贼。人穷志不能短，你晓得不？”跟着是女子的一阵解释，责骂声就变成了催促声，“还不快扶我和你的老汉起来，感谢恩人？”很快女子扶着老妇人和老汉进来，两人都颤巍巍的，对着启一番感谢后，又回去了。

“我叫启，你叫啥子呢？”启坐在屋子上，问着女子。

“我家祖上是跟随古公亶父迁来周原的，你就叫我邠女吧。”邠女笑容满面，更迷人了。

听到两位老人的“人穷志不能短”的话，再看看迷人的邠女，对启心下震动不小，暗自下了决心，不能再沉沦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走进周王的宫室去。

原来，微子启经不住姬奭的利诱，和自己心中对殷受的极度不满，暗自配合祁周联军的进攻，在朝歌城里临阵反水，引到联军攻进成来，导致殷商灭亡、殷受被烧死。微子启自以为他为联军的进攻做出了巨大贡献，是姬发、姜子牙一伙的联盟，但是，姬发、姜子牙一伙灭了殷商后，只给了微子启不予抓捕的唯一好处，让他能够活在世上，没有被当作人牲，被烧死。因此，微子启更难受了，还曾经在姬发社祭时候为联军清扫大街。即便如此，也没有引来姬发、姜子牙等人对他的高看一眼，毕竟他微子启是殷商遗民，曾经是殷商的司马，手握殷商的兵将，对祁周一直构成威胁。

一边殷商遗民不能承认他，一边祁周方面抛弃他，微子启就成了流浪街头的流浪汉，幸好，微子启做司马时候，有些家底，不至于饿死。后来，姬发等人回了周原，朝歌街上人去市空，留下的全部是殷商遗民，微子启待不下去了，只得收拾了些贝壳、小黄饼来了周原，希望找到机会，见姬发或姜子牙一面。结果去了姬发的府院几次，都被大门外的侍卫拦住了，微子启就流落在周原街头了，知道这次绊倒邠女，才找到一个饼子下肚。

再说邠女，自得了微子启的一支小黄饼后，生活一下子变得富裕了，一家三人，加微子启的生活都有着落了。早上，吃过邠女为他准备好的稀饭后，启就出了门，到一处没有行人的角落，一番打扮后，向姬发在镐京府院来了。

正在门口执勤的侍卫看见一个裸露上身，捆绑双手在身后的汉子一路过来，陷害觉得稀奇，待看清是启后，于是，照例一阵吆喝，“你这汉子，朗格回事？朗格又来了？不是给你说了吗，滚远点儿，这里是周王府院，现在是我大周的宫殿？你要是再不听，老子们可是刀斧伺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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