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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尘雪敛眉俯身:“既如此,我愿嫁入东宫。”
“不可!”
“为何不可?”
霁相悍然挥袖,实在想不到一向睿智的女儿会问这样浅而易见之事,他耐着性子回答:“世家与皇族联姻,你可想过自己的处境?太子轻薄在先,你嫁过去,岂不受苦?”
“女儿始终觉得,洵太子并非荒淫无道之人。”霁尘雪广袖长裙,端的是清冷傲然。
“霁家一日不倒,纵太子贵为储君,亦不敢辱我。他想要女儿,女儿去便是了,没必要惹得爹爹与陛下失和。”
“尘雪,你和爹爹说,你对洵太子……是不是有情?”
“曾经是。”霁尘雪背脊挺直:“曾经我恋慕太子,却不知,如今的萧洵是否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好少年。我愿一试。”
“一试?这也是能试的?!”
她再度俯身:“圣旨已至,退无可退,还望爹爹成全。”
曾有大儒委婉说过,霁家长女风骨卓绝,是个极有主意的女郎。她认定的事八匹马都难拉回。说白了,就是固执。再难听点,就是一意孤行。
她一心要嫁入东宫,气得霁相坐在座位连喝三杯茶消气。
望着那道秀丽挺拔风霜不可催折的身影,湛榆脑海想到的却是阿溯在她身下双目含泪,哽咽着喊她姐姐的画面——要多爱一个人,才能心甘情愿软了一身骨头?
她从欲海和无尽的挣扎愧疚里醒过神。
霁相为使女儿回心转意,言辞凿凿要请家法,霁尘雪不避不退:“为家国,为私心,爹爹,今日决定,来日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女儿断不后悔。”
霁尘雪是自傲自负的,崔溯何尝不是?
湛榆叹息着想起那日她忤逆崔爷爷挨的那顿打,开始后悔那晚为何没有亲自为她上药。
前日吻过她的背,趁着阿溯情动之际她也问过,那顿打,疼不疼?
她说不疼。
疤痕早就褪去,寻不见一丝踪影,却仿佛忽然在湛榆心里落下了疤。
她该对阿溯再好一点的。
父女平生第一次为了既定的事实发生争执,霁尘雪前往祠堂面壁思过,快马加鞭从外面赶回来的霁家长公子急色匆匆冲进家门:“爹!妹妹怎样了?”
一场戏拍完,湛榆捧着泡好的香茶给她送过去,崔溯抬眼望见是她,开心地捏了捏她的脸:“姐姐等了很久吗?我表现的怎么样?”
“没等很久,阿溯表现的很好。”
茶水润喉,崔溯敛衣坐在竹椅:“休息一会我们就回酒店。”
“累了吗?想吃什么?”
“吃‘秀色珍馐’那家的,口味按照姐姐的来就行。”
“那阿溯呢,阿溯想吃哪种口味?”
崔溯冲她眨眨眼,像只欲使坏的小狐狸:“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想吃酸辣的。”
“酸辣鱼块、酸辣藕丁、凉拌竹笋、酸辣野菌鸡……”湛榆在下单app勾选出了几样:“喝什么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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