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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恪能进坚白精舍上学,又能在落难后得同窗帮扶,想必不但学业出色,人品也是上乘。
那他为何会跟施承俊那种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搅和到一块儿呢?
施乔感到十分疑惑,遂问道:“他平时没有跟书院里的同学说过家里的事么?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何会认识施承俊?”
袁华摇头:“薛恪的个性比较……内敛,除了上课,私下很少和书院的同学来往,我们只是大概知道他家境不好,具体情况了解的不多,而且自从他休学后,就与书院的同学断了来往,他怎么会惹上人命官司,我们真不知道。不过他在功课上很用功,行事也很宽和,大家对他的印象不错……”
“师兄,薛祖母醒了。”熬药的少年把药端进屋里,出来对袁华道。
袁华点点头,招呼施乔和阿棠:“我们进去吧。”
进了屋,薛祖母刚披衣坐起靠在床头,刚熬好的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褐色药汁冒着热气,听到动静她抬头朝门口看来,露出张苍老瘦削的面容。
“祖母,这两位是我的表弟妹,也是薛恪的朋友,他们特意来看望您。”袁华介绍道。
施乔和阿棠走到床前行礼问好,说了几句关怀的话。
薛祖母打量着他们,眼神温和,用手帕掩嘴轻咳两声,请他们坐下说话,轻声道:“多谢你们记挂我这个老婆子。”
阿棠想到可怜的薛恪,怜悯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他上前握住薛祖母骨瘦如柴的手,哽咽道:“祖母,您放心,薛公子一定能洗清冤屈,平安归来的。”
薛祖母有些惊讶,随即又十分感动,眼角微湿,微微颔首。
“药得趁热喝,我喂您。”阿棠端起药碗,用汤匙舀起药汁轻轻吹凉,送到薛祖母嘴边。
薛祖母对上他真挚温润的眼眸,面露慈爱之色,任由他服侍着喝起药来。
阿棠自幼失恃但生性纯良孝顺,在被金叔和娄师傅收养之前生活凄苦,被收养后照顾养父母的生活起居十分尽心,因此服侍长辈的事他做得极顺手。
袁华和施乔在一旁看着不由汗颜。
薛祖母小口小口地喝药,或许是因为家里有客,即使卧病在床,夹杂着银丝的头发仍旧整洁地挽了个圆髻,脸色虽有种久病的苍黄,神态却平静祥和,并无多少痛苦凄凉之色。
施乔微笑注视着她和阿棠,心头浮上几分怪异感。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的陈设,虽然陈旧,但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日常用物摆放整齐,床柜桌椅等也很干净。
难道是表哥他们打扫过?
施乔朝袁华使了个眼色,俩人默默退到屋外。
“表哥,你们常来看望薛祖母吗?”
“倒没有常来,薛祖母虽然在病中,但日常起居尚可自己料理,平时还有相熟的邻里照应,我们只是偶尔来一趟,略尽同窗之谊。这次是因为薛祖母夜间吹风受了凉,病情加重,我们特意趁沐休请大夫来诊脉,顺便帮忙修补修补家里的物件。”
施乔想了想,问道:“先前你说薛祖父是去年冬天去世的,病逝吗?”
“不是,据说是摆摊回来的路上跌了一跤。隆冬十月,雪下得很大,从雪堆里把人刨出来时已经冻僵了。”
施乔忍不住挑眉,就算因为雪天行人稀少,祖父迟迟未归,薛恪肯定会去找他,怎么会让薛祖父在雪地里冻死呢?
不过她没有追问,表哥他们多半也不清楚。
薛祖母喝完药就睡下了,等阿棠从屋里出来,施乔让小卉拿了个装碎银子的荷包给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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