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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守株没待得兔（第4页）

这何十三又在捣啥子鬼？他赶紧掠出香烛铺子，掩到一棵老槐树旁、朝北瞧去。哦，那是一家汤饼铺子。

他搜寻了好一阵子，才在店堂深处瞧见何十三。

只见他正捧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饼，一面慢悠悠地吃着，一面朝街对面瞧过去。丁三顺着他的眼光瞧去，一下就发现了紧贴着临街的店面前边看边走的那个小个儿。丁三哪敢再动弹，只得眼睁睁瞧着那小个儿消失在人丛里。而何十三的一客汤饼，吃了足足有三客的功夫，这才丢下碗、心满意足地晃过大街，钻进坊间的巷道。

丁三这一掩、那一埋，悄悄跟了过去。

不过，他还是慢了半拍。等到他进了巷口，深深的巷道已空无一人。只听不远处的一道高墙内，传出一声低沉的狗吠。

他瞧出，那是柳家后院。院子有扇门，离巷口不甚远。

丁三掠到那门前，才发现门面上爬满了爬山虎，似乎并没有启闭的痕迹。再退后一瞧，才发现不远处的院墙内，有一棵大树的枝丫伸出了高高的院墙，另有一根手指粗细的老葡萄藤垂还半空中，还在微微晃动……

丁三“嗨”的一笑。

他围着那垂还半空中晃悠的老葡萄藤转了两圈，已找到了攀上院墙的办法，只等小一了来了。就在此时，却听得身后“砰”地传来一声关门声。他一扭头，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何十三跨了一头劲驴，从斜对面一家人家掠出、冲出了他身后的巷子里。

空旷的巷道里，只留下一串碎而尖锐的蹄声。

丁三慌忙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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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何十三随后往右一拐、上了大街。

那驴儿撒开腿，飞也似的朝北狂奔。等到丁三跟出来望去，只瞅见一个移向安上门的小点儿了。

丁三急了。无论如何得有头牲口，才能追上丁三。

咋办？他突然记起，巷口附近就有一家牲口铺子。于是疾疾掠到道口。此时，先前被何十三甩了的小一了，朝这边疾疾而来。瞧见丁三横在道口，于是赶紧一溜小跑，凑到丁三跟前。

听罢丁三的一番话，小一了笑了。

他连连道，由着那何十三去傻跑。他告诉丁三，他盯的那小个儿的家伙，悄悄拐进了崇义坊。眼下瞧何十三那架势，分明就是在等丁三去追他，好让同伙顺顺当当地进出柳家大院哩。

他断定，何十三丁没多久就会别处回到院里来。

丁三恍然大悟。

只见小一了抢在丁三前面，跑到街旁一家点心铺子前，买了两只还有点热的包子。随后两边瞧了瞧，没见有人注意他的存在，于是重入巷道、准备攀墙入院。干这翻檐上屋、窃听的勾当，本来非丁三莫属。可今儿的小一了实在是憋坏了，早存了一个要拿何十三试刀的念头。而且，他跟师傅元丹丘还真学了几招绝活，万一出点儿意外，对付何十三等人还凑和。若是丁三，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丁三没跟他争，只是叮嘱他小心。

只见小一了点点头，拽住那根老藤枝试了一试，笑了。随后，他把身上的棉袍一脱，塞进丁三的怀里。接过那两包子，咬在嘴里。只听“吱吱”两声，人已攀上了足有丈八的高墙。紧接着，他一个“蟒蛇下树”，“扑”地一声闷响，人已落了地。

丁三见状大喜，也依样攀上墙头。

院内上下一般黝黑。

再瞧小一了，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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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远处有一声低沉狗吠传来。丁三一惊，赶紧埋下脑袋。只听“嗖嗖”两声，就见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动了一动，便掠到了丁三这边的墙脚下。

而差不多就在同时，屋角那边人影一晃，两只包子不偏不倚打在了那两条狗的头上。

那大狗翻了个身。

这畜生坐起身子四下里瞧了瞧，对身旁的两只包子嗅了又嗅；而小狗则一骨溜爬起身，在四周转了一圈，从地上衔起一个包子，一溜烟顺着墙脚不见了。

打狗的是小一了。

他回头再瞧那条大狗，眼见它顺着墙脚来回跑了两三趟，这才悻悻然衔起剩在地上的一个包子，箭一般蹿进院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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