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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祭拜与离去（第2页）

护理护士提醒着三人说话声音不能太大声，病人情况比较危险，让两个孩子不要和老人说太多的话。医生则告诉唐盛辉，自从早上听到自己的孙子孙女要来看望自己的消息后，老人沉寂已久的精神就突然地兴奋了，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一直等到现在，让医生感到恐怕老人已经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了。

唐盛辉和两兄妹过了隔间，躺在病床上的万俟倓眼睛一下子就盯住了走在前面的唐盛辉，随即又发现了跟在后面的竑毅与祺愿。

“老爷子，中午好啊。我带您孙子孙女来看您了......”唐盛辉轻轻地对着病床上的老人说道。

竑毅和祺愿也走到老人的身边，齐声说了句“爷爷，中午好”。清脆的声音震颤着万俟倓的心房，老人的眼角瞬间就流下了两行浊泪。

“诶，诶...好，好孙子，好孙女......”老人很艰难地发声，但还是没能讲完一句话。

“老爷子，这就是您的孙子，名字叫万俟竑毅，他是哥哥。这是您的孙女，名字叫万俟祺愿，她是妹妹。现在他们俩都好好的，您老也就放心，好好养好身子啊。”

“好，好，小唐，谢...谢谢，咳咳咳......”万俟倓似乎是想要说一些感谢的话，但话至一半就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老爷子您就别说话了，保重身体，有什么以后都可以说，先把身子养好，您孙子孙女都等得起你呢。”唐盛辉急忙说道。

“爷爷，注意身体。”竑毅和祺愿也附和着说道，但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

他们之间实在是太陌生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老人，也没有任何有关爷爷的印象，就这么一下子站在了老人的面前，倒还真不知道怎样演绎为孙辈的这个身份。

咳嗽停止的万俟倓微微摇摇头，放在床边的右手动了动，似乎想要举起来，颤颤巍巍的。唐盛辉让竑毅和祺愿抱住了老人的手，万俟倓的手干枯无力，骨瘦如柴，这是两人的第一反应。时值夏末，气温还是比较高的，老人的手却依然冷凉。

万俟倓感受着右手传来的孙子孙女的温度，不由微笑出来，整个表情莫名地安详。“好...都好...真好。”呢喃着模糊的一句话。

活在世上最大的心愿得到了满足，他感觉高兴的同时，有些困了。突然就身体不难受了，久违的舒适又回到了身上，这让他更想要睡一觉，眼皮也慢慢合上。有孙子孙女在一旁，这一觉一定睡得很踏实。

“爷爷？爷爷！”发现万俟倓的异常，竑毅和祺愿都轻叫出声。唐盛辉看到此情景，没有叫医生护士，只是轻叹口气，老爷子，走好啊......

万俟倓的眼皮似有一滞，但到底还是完全闭合了。竑毅和祺愿也感觉到了手中老人的手完全的失去了力气。

“爷爷，祝你一路平安。”将万俟倓的手放好后，兄妹两人轻轻说道。唐盛辉轻抚着两个孩子的头，此时竑毅和祺愿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怪怪的，不是伤心，但又十分的惆怅郁闷。因为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可以直面老人的死去，但内心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绕在心头无法散去，无法言喻。

“你们爷爷也算是煎熬了七年，此次也算是解脱了，你们也不用太伤心了......”

“嗯。”

之后是处理后事。医院方面早已做好了万俟倓去世的准备，火化完万俟倓的遗体后，兄妹两人将爷爷的骨灰与奶奶的骨灰拿到一起。

在疗养院附近的长生苑，里面种植有一片灵林，即将死去之人的骨灰掩埋，并在其坑中植入一株树苗，让树苗能以骨灰为养分并成长。以此长成的树，被人们看有亲人的灵魂。

掩埋了爷爷和奶奶的骨灰，种上了一株黄葛榕树苗。

早已黄昏，夕阳打在还稍显纤弱的树苗上，映出了长长的一道斜影。还有兄妹两人弯腰鞠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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