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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离开得很直接,我有时不明白,他是怎么这么来来去去的。
握着黑蛇玉镯,在一墙之隔的喘息声中,我慢慢走了回去。
就见秦米婆坐在一侧的长凳上休息,看着我:“怎么样?”
我朝她摇了摇头,扶着她起来:“有一个男的进了浴室。”
秦米婆扭头看去,就见魏昌顺和一堆青年在屋檐下炸金花,他似乎赢了,哈哈大笑。
旁边就是和他们一块做工的,或是一块陪着玩或是站着看,谁也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秦米婆叹了口气,脸带忧愁:“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秦米婆,明显他是知道些什么。
众人不是玩牌,就是喝酒相互吹捧,要不就是忙着做饭,根本没人在意我们。
我扶着秦米婆从屋子一侧离开的时候,就见一个青年拍了拍魏昌顺的肩膀。
然后魏昌顺笑得眯了眯眼,那个青年就偷偷走了。
秦米婆明显也看到了,低低的叹了口气:“报应啊。”
我扶着她回去,初夏的午后的太阳晒得人皮肤痛。
想着墨修的话,我扭头看了一眼魏婆子家那栋很鲜亮的自建房:“谷小兰不能生育后,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不是不好。”秦米婆声音发冷,似乎在日头下,连咳嗽都没了。
谷小兰结婚半年没怀上,一查是她身体原因,又吃了半年药,然后又试着做过试管,又是去回龙村求子,好像都没成。
结婚三年多,接下来的两年里,魏家人对她非打既骂。
一是骂她不能生,花了这么多钱;二是骂她家里收了这么多彩礼。
那时的谷小兰还是很木讷的,所以魏家人越看越不顺眼,只想着止损。
想用一个女的挣钱,其实挺容易的,更何况魏家父子在外面做水泥匠,接触的都是壮年的男子。
“你看到那栋房子没?”秦米婆扭头指了指,苦笑道:“前年建的,就是谷小兰死的那一年上半年才弄好。”
我听着心头发寒,低声道:“那谷小兰到底是怎么死的?”
“喝农药自杀的。”秦米婆看着旁边的稻田,沉声道:“你不是看到魏昌顺床头的绳子了吗?”
“不能生的时候,天天各种药啊,符水啊,各种土办法折腾。”秦米婆开始低咳。
脸胀得发红:“后来知道生不出来了,就开始想办法用她挣钱,盖新房子。死了也不过是一口棺,一身薄衣。听说还能卖,也想着再拉去卖。”
“如果不是这一年多魏昌顺没娶到,谷小兰就算这次爬回来,也不过是……”秦米婆咳得开始厉害了。
我忙掏了水杯给她,让她喝着水。
这会离得还不远,那些围着炸金花的,好像都在轰然大笑。
回到家里,秦米婆今天来去走了几趟,累得不行,坐在屋檐下,不停的咳。
我去烧开水,顺带去看了一眼陈家父子。
他们昏迷不醒,粥水也不能进,这样放着确实不是办法。
可如果按墨修说的,让我直接烧了他们,别说不好交待,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陈全只有一个奶奶了,陈家人不会再管他们父子,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要拉着我去照料他们父子了。
送去医院吧,一天天的都是钱,我现在一穷二白。
想到这个,我就感觉钱是个大问题。
床上的陈全父子依旧那样安然的躺着,不生不死的。
我走出来,坐在屋檐下打了个电话到镇医院,还是让他们把陈家父子拉过去。
秦米婆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再出来的时候,拿了两叠钱给我:“先交医药费,找个人看着吧。”
她们村的村长估计上次也是提过这个问题,所以秦米婆才让我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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