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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想洗澡（第2页）

她简直像是疯了，被王子这样温柔相待居然还不满足。那女人疯狂抓住桌面上摆放的纸张和笔一股脑朝我扔过来。我来不及伸手格挡，楼梯处又蹬蹬走下一个魁梧的大汉，我猜测这男人大概是这女人的丈夫，因为他也长得丑极了。

接连看见两个极丑的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可不止在心里想想。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我说：“太丑了！”

后来的事情我已不太记得了，记忆里最后一个场景是那丑男人挥舞着拳头朝我的鼻子猛地砸过来。

我醒来时天空灰蒙蒙亮，大雨倾盆，我躺在马路中央，雨水洗涤我的身体。

啊，这也算是洗过澡了吧。

我感觉我鼻子歪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流入我的嘴角。

我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因为我浑身都痛极了，这瞬间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父王曾把我关进斗兽场里，几十个奴隶曾发疯撕咬我的身体。因为我父王誓要将我培育成最锋利的剑。但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面对砸过来的拳头也只能坐以待毙。

曾听过一句话，只有强者才有仰天大笑的资格，而我不过是在嘲笑现今的悲惨。

我撑着疼痛的身体站起来，蹒跚往前方走去。

我一般乞讨的地点在地铁站的出口，说来也奇怪，我虽然现在有些衣冠不整，但王子的气质应该也是在的。可是我只要单单坐在地上，就有不少人在我面前掷钱，仿佛我存在的本身就已值得同情了，这多么可笑啊。我每次经过镜子时都忍不住驻足，虽然有些狼狈，但一般而言贵族气质无论怎么做也无法遮挡。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人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灰，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世界的空气闻着也令人呕。

上次眼镜男留给我的钱其实还剩不少，我实在是想去换身新衣服，但每次走到叫做商场的地段时，总有穿制服的男人将我轰走，还大声嚷嚷：“这不是你乞丐可以来的地方。”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都永远无法逃脱“阶级”的束缚。

于是我继续地铁口百无聊赖等人扔钱。

我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三天了，也没有人来赶我，偶尔我还看见过小偷将手伸向过路人的口袋，年轻人大声叱责哆嗦个不停的老头。当然这些卑劣的丑事也未曾有人上前喝止，其实这才是最让我觉得可笑的一点。

有一次我见一个小偷从一个女人口袋里顺走了一个钱包，我忍不住上前拉住那小偷，虽然那小偷很快就把我用劲摔在地上，而且还踩了一脚…….我暂且就不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总之那小偷看见计划失败，将钱包扔在地上就跑走了。

其实很简单就可以制止一场劣行，但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缺少一种品质，就是勇敢。

那女人哆哆嗦嗦向我道谢。

我盯着她低下的头忽然会想到眼镜男，如果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依旧会多管闲事吗。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

即使我微笑时，连我自己也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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