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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百年春秋（第4页）

一想到这些锄离就剧烈地咳嗦，捂住胸口就要咳出血来，她疯狂地抓自己头发，她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去唱那出“绿珠”？是她抢了廉家穗的，还是廉家穗起了狠心？

她分不清楚，怨自己，恨自己，也怨师父。

只要范航不在屋里，锄离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看着空暗暗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怕，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大声喊范航名字，直到范航进屋蹲身在轮椅前，两人额头一贴锄离才安静下来。

她这时就会双眼直直地看着范航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这是怎么了？”

“没。”范航摇摇头，温柔地抚摸锄离头发说，“你太累了。疼不疼？”

锄离咬唇摇头，这时她才确信自己还有范航，还有司门青衣刀马要唱，或许......还有师父？

锄离不禁自问：“若是我推的廉家穗，师父会怎么做呢？”

这个疑问渐渐将伤口覆盖，终于锄离开口让范航推自己去师父家看看。

范航手一直覆在锄离肩上，直到锄离重新抬起头来。

锄离哭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狠狠几下撕得粉碎。

范航没有阻止锄离，静静地看着她撕。

自锄离坐上轮椅后就添了这个习惯，乱抓一阵后就撕东西，撕不碎就咬，弄得自己一身是伤，嘴角有时也被划出血，手背都是口子。

等锄离撕完，范航蹲下身来双手捧着来接这些碎屑，锄离这才看到范航手背上有几道血印，顺即明白这是自己刚刚抓的。

锄离心疼地说：“对不起，你怎么不躲？以后别......以后你抓我手腕吧。”

范航轻笑笑，正要开口说话突听到“嗵”地一声，惊得两人都是一震。

锄离惊慌地说：“师姐。”

范航一进院就看见坠地的廉家穗，忙回身挡住刚进院门的锄离，为她隔开涓涓血流。

“闭上眼别睁开。”范航说完听见一声“倒地声”，一转身见司师父晕倒在屋门口。

范航心里着急，两边都难以抽身，忙用手帮锄离捂上眼睛，嘱咐说“别睁开”，他急匆匆绕开廉家穗，几步上前扶起司师父。

锄离睁开眼睛看，看到软软一滩。

地上一滩血越聚越多。

锄离不躲不避怔怔地往地上看，冷冷流出眼泪。

她难受，心里难受，攥拳扣在轮椅边上，终别开脸撑着轮椅扶手哭抽了身子。

春意暖暖，柳树抽芽，院内风起吹动地上一滩鲜红，缓缓如刀刺扎进锄离的心。

锄离抬眼看天，手撑轮椅往上挺身子。

范航扶起司师父往这边走，一抬眼惊在屋门口。

范航眼含震惊看眼前这场景，锄离竟然撑着轮椅站起来了。

司师父冲锄离奔过去，哭着抱住她喊：“孩子，孩子，好孩子。”

范航惊呆在原地，两人隔着院子对望，都是满眼热泪。

春风不胜寒意，料峭春寒难化心头雪，柳絮徐徐飘飞，落到两人心上，年过一年春天又来了。

万物又捱一冬，春风遍地起，谁把心事诉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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