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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三个人的幸福下（第17页）

「这是什么小混混发言……」

然后周倩疯狂夹菜到我的碗里，堆得跟小山似的。

「嗯？你干啥？」

「让你变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嘲笑我胖。」

我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她。

「思思！」周倩转身面对自己的另一位恋人，「以后也请你教我做菜吧！看我撑不死陈易！」

思思被女友逗笑了：「好吧好吧，我以后当然会教你的，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做菜达人就是了……」

「但你烧得确实很好吃啊。而且，」周倩脸微微变红，「陈易也没说错，你吃的确实有点太少了，我在想如果是我烧的，会不会能让你多吃一点……」

「安啦安啦，」思思摸了摸周倩的头，周倩也像只猫咪般蹭了蹭，「这就是我的正常饭量啦。而且我会喝奶茶，回家还会吃零食，其实每天热量摄入不少的。」

「真的吗？」

「是的啊，你没注意到我都有小肚肚了吗？感觉自己应该健身了呢。」

听到健身我就来劲了，立刻秀起了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肱二头肌：「那思思以后我来教你吧，你看我这肱二头肌，帅不帅？」

两个女友无语地看了看我，然后讨论起去哪个健身房报班的问题了。

果然健身只能吸引同性吗。

不过她们暂时的无视也正好给我机会观察起她们来。二人都只身着一件居家的宽松长上衣，两双美腿从衣服中伸出。思思双腿交叉，脚尖点地，她的手一只安稳地放在大腿上，另一只轻托下巴，显得从容而优雅。周倩晃动着双腿，一只脚上的拖鞋摇摇欲坠，认真地听着思思讲话，时不时地回应一句，有一种小女孩的神气。夏日微风从半开的窗户间溜了进来，调皮地撩起她们的侧发。明媚的光线洒在身上，将她们说出的话语都照出一股暖阳味。清新的空气在少女身旁缓缓流动，时间似乎慢了下来，生活在这一刻显现出了全部的意义——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我看着她们，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这就是所谓的日常感吗？来得如此不经意，悄无声息，却给人以巨大的幸福感。

但这种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

梦中的那种「遗憾」与「后悔」的情感不合时宜的涌现了上来。为这幸福埋上了一层阴霾。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梦的内容，真的很爽，而且也符合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和爱人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甚至吃穿不愁。但为何我会不喜欢这个梦呢？乃至催生出了负面情感。

因为我意识到了某些巨大的矛盾。

梦想与梦想的矛盾，梦想与现实的矛盾。我与女友的，我自身的。

我之前也说过，我的女友们有自己的理想要去追寻，我不会让她们去迁就我。虽然我们三个也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要一直在一起。但这个理想能否实现，如何实现本身就有巨大的差别。像我梦中的那个场景就是这个理想的具现——自身强大到一切阻碍都不存在了，女友都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小狗，心甘情愿跟在我身边。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哪怕在女友看来惊天动地的性癖放网络上跟网友一比较都显得平平无奇。我这种人是不可能强大到所有事情都心想事成。我所能做的只可以是拼尽全力去抓住一些可能抓住的东西，那些超出掌控的我根本无能为力。另一方面我也根本不希望这样的实现方式，让她们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自身的个性，放弃所有的自主性，只为了能跟在我身边？这样的未来也太灰暗了。对于我来说，正是因为恋人身上的多彩，才让我的生活有了色彩。无论是思思的温柔知性，还是周倩的娇蛮可爱，我都喜爱，我都接受。恋爱是欣赏与包容的过程。她们不会成为我的附属品，不可能成为我的附属品，我也不想她们成为我的附属品。我们三人是一体，因为我们深爱着对方，但我们三人又都是独自的个体，彼此尊重彼此的想法、性格，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恋爱结构，若是其中有一方是自私的，是不尊重另外一方的，这个结构就会立刻崩溃。在和两位女友确定关系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想自己算不算开后宫了（或者是思思开后宫了），但后来我否定了这个想法。我觉得我们三人就是纯爱，非常正统的纯爱。

然而，在情感中，哪怕是三角形也不可能长久，更遑论一辈子。因为有现实这座大山压在头顶。现实逼迫我们去忙忙碌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做追寻自己根本不渴望的未来。可能我们会有一两个理想在过程中实现了，但不可能实现所有理想。「后悔」与「遗憾」也就因此产生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选择了怎样的路，最后总会后悔，总会遗憾。现实是一片荒原，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也早就迷失于此。就像现在，如果我们选择去实现「一直在一起」这个誓言，先不说这个理想本身就有巨大的困难，哪怕实现了也必定是她们来迁就我，这对于她们又会造成遗憾，而她们的遗憾最终也会成为我的遗憾。我希望她们的人生里有我，但又害怕她们的未来与我根本就不兼容。

少女们的欢声笑语仍旧悦耳，我的心中却笼罩上一片巨大的阴影。

「陈易，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呢？」思思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关切地问到。

「哦、哦……没、没啥。」

「只是没有关注你的肌肉，用得着这么失落吗。」周倩依旧思路惊奇。

「谁会为了肌肉而失落啊！我又不是什么健身狂魔！」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很庆幸日常感并没有因为我失落的情绪而消失。

「说起来，大家长大后都准备做什么呀？」我小心翼翼地提问，希望从她们的回应中寻求到某种答案。

「长大吗……好难回答呢。虽然觉得我们离『长大』这个词还很遥远，但仔细一想，似乎也近在眼前了。」

「你先把『长大』这个词给我们定义一遍，什么才算是『长大』？」周倩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我。

「呃！什么世界级难题。行行行，我换个说法，大家未来想干什么呢？」

「我先说！」思思开心地举起了手：「首先当然是考上心仪的大学啦，然后进到心仪的专业，之后就是开始自己心仪的事业——做游戏！除此以外我还想出去玩，去各种风景优美的地方玩，想学摄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拍下来。我还想继续学画画，学怎么写小说，我要把脑子里构想的所有故事都用创作的方式记录下来！」

思思温柔恬静地外表下有着细腻且活泼的心灵呢，光是听她这么说着未来的打算都觉得很有意思。

「我的话，跟思思也一样，上一所好大学，进到药物相关的专业，未来从事药物研发方向的工作。说起来XX大学很有实力呢，还和XX企业合作，那边的实验室实力很强悍。嗯……说不定可以借助那边的资源让我的研究更加顺利，先把媚药的起作用时间缩短，然后再考虑稳定性。前天给思思喝的那个药剂也需要修改，总之先……」

周倩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所说的未来只让我坚定了她迟早会被警察抓起来的想法。

两人在说到长大时都犹犹豫豫，说到未来却滔滔不绝。说到底是因为未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美好的，是理想的，是遥远的。而长大则意味着成长，是催人前进的，是近在眼前的。而成长的过程总需要你抛弃一些东西，比如梦想，比如心爱之物，比如曾经那份纯粹而真挚的感情。

可能，她们也抱有着和我同样的忧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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