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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文华东方酒店的咖啡厅。
陈秉文和韦理相对而坐。韦理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多了几分疲惫,看来汇丰的股份转让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陈先生,恭喜你们成功控股青州英坭。”韦理率先开口...
9月20日,清晨九点三十分,金钟汇丰总部四十五楼。
走廊地毯吸尽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冷调的香氛与无形的压力。张建华一身藏青色手工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半寸雪白衬边,像他这十年来每一场关键战役前的模样。方文山、凌佩仪、陈志远早已候在门外,李伟明站在最侧边,手里抱着加密文件箱,指尖微微泛白。
“最后一次确认。”张建华低声说,“所有签字主体法律状态正常?资金通道闭环保证?第三方托管账户已设立?”
“全部就绪。”凌佩仪翻开平板,“星展与渣打联合出具的资金保函已上传至Escrow系统,BVI基金完成备案,境内反垄断申报材料昨夜十二点提交商务部。”
张建华点头,目光落在李伟明脸上:“你准备好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他:“我准备好了。”
门开。
会议室比上次更安静,也更沉重。七名评审团成员悉数到场,陈启荣坐在中央,身旁多了一位银发老者??沈弼本人,和黄前董事局主席,虽已退居幕后,却仍是精神象征。他目光如古井,静静打量着走进来的这支华人团队,尤其在李伟明身上停留了片刻。
“张先生。”陈启荣起身握手,“恭喜你们走到最后一步。”
“谢谢。”张建华回握,力道沉稳,“我们没辜负这份信任。”
协议共十八章,二百一十三条,涵盖股权交割、治理结构、过渡期安排、股东权利限制、信息披露义务等方方面面。主律师逐条宣读,双方代表轮流确认。当念到第十二条??“收购方承诺未来三年内维持现有员工编制不低于95%,不得以重组为由进行大规模裁员”时,沈弼轻轻点了点头。
签字环节开始。
张建华执笔,在五份正本上签下名字。墨迹沉实,无一丝颤抖。随后是方文山、凌佩仪、糖心资本代表、离岸基金受托人……一个个名字落下,如同钉入巨轮甲板的铆钉,将一艘沉寂多年的钢铁巨舰重新锚定航向。
最后一笔落定,时间是上午十点四十七分。
陈启荣合上文件,站起身,伸出手:“从今天起,阿丽-糖心联合体正式成为和记黄埔第一大股东提名方,持股比例31.7%。若后续股东大会通过,您将进入董事会,并主导战略转型委员会。”
张建华与他握手,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我们不会让它只是一次股权变更。我们会让它成为香港实业复兴的一个起点。”
沈弼这时缓缓开口,英语带着旧式英伦腔调:“年轻人,我见过太多所谓‘改革者’。他们来,带走资产,留下废墟。我希望你不是另一个名字。”
“我不是来带走什么的。”张建华转向他,目光坦然,“我是来归还的??把效率还给企业,把尊严还给工人,把活力还给这片土地。”
老者凝视他良久,终于嘴角微动,极轻地说了一句:“或许……真的不同了。”
***
签约仪式结束后,团队并未庆祝,而是直奔伟业大厦顶层作战室。
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根据协议,他们需在45天内完成首轮股东会提案,争取过半数支持,才能正式入主董事会。而目前,除汇丰明确支持外,其他几大机构股东态度暧昧:怡和沉默,高盛观望,摩根士丹利甚至放出风声,质疑“管理层是否具备驾驭如此庞大集团的能力”。
“舆论必须再推一把。”张建华下令,“明天发布‘新生岸线’详细规划,同步启动‘和黄百日计划’宣传。”
当晚,伟业公关组悄然释放一组照片:黄埔东区废弃码头的今昔对比图。一张摄于1978年,吊机林立,货轮穿梭,工人们肩扛麻袋奔走;另一张是今日效果图,绿树成荫,玻璃幕墙倒映海天,孩童在智能教室编程机器人。配文只有一句:
**“它曾承载一代人的汗水,也将托起下一代的梦想。”**
网络瞬间沸腾。
Facebook上,一位退休码头工人留言:“我阿爸当年就在那里搬水泥,每天十八小时,只为一家温饱。现在看到这些图,我想哭。原来有人还记得我们。”
Instagram热帖转发破十万,标签#唤醒和黄成为trendingtopic。
连一向刻薄的《苹果日报》财经评论也写道:“这不是一场并购,而是一场文化收复。”
***
9月23日,星期二。
张建华出现在罗湖口岸。他没有带保镖,也没坐专车,而是独自穿过人流,前往深圳南山科技园。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见一个人??王振邦,内地新能源领域隐形冠军“光翌动力”的创始人。此人掌握全球领先的固态电池技术,却被国资背景企业层层围堵,融资困难,扩张受阻。
会面地点是一家不起眼的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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