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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行李箱里的兰草
晨光漫进故事馆时,夏听听正在收拾行李。她没带多少东西:几件换洗衣物、《兰草渡》的首映请柬、孩子们送的“故事采集本”,还有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青峰山的土,混着北非的沙、冰岛的石屑。
“真的不告个别吗?”张姐帮她把兰草籽糕放进保鲜盒,“小宇他们在兰草坡拍日出,说要把‘娜姐的最后一个青峰山早晨’剪进纪录片里。”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走到老槐树下,她把那个装着混合土壤的袋子埋进土里,旁边是去年埋下的“花芯籽”——现在已经长成半尺高的苗,叶片上的绒毛在晨光里闪着光。“我会回来的,”她对着幼苗轻声说,“带着新的故事。”
沈砚开车送她去车站。车里放着《兰草渡》的原声碟,钢琴声里混着兰草叶的沙沙声。路过故事渠时,她看见漂流瓶正顺着水流往下漂,瓶身上画着世界地图,箭头从青峰山出发,指向无数个点。
“电子屏消失前,最后跳出来的字是什么?”沈砚突然问。
“它说,‘真正的任务,是让你找到自己的故事’。”夏听听望着窗外掠过的兰草坡,五年前那个卡喉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可掌心的温度、眼里的风景,早就换了人间。
车站的广播在催检票。沈砚递给她个信封,是“故事邮局”的样式,邮票是罗森新刻的“世界漫游”——图案是颗兰草籽在地球仪上滚动。“里面是老人们的地址,”他说,“走到哪,就把当地的故事寄回来。”
火车开动时,她打开信封。最上面是秦老写的:“别总想着当导演,先当回‘夏听听’——那个会为一片落叶停下脚步的姑娘。”下面是张姐的食谱,用兰草叶包着,写着“在外也能自己做兰草糕”。还有小宇画的漫画:一个女孩背着相机,镜头对准雪山、沙漠、大海,每个场景里都有株小小的兰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目标国发行商发来的消息:《兰草渡》的票房破了纪录,观众留言里出现最多的词是“青峰山”。附来的照片里,异国影院的出口处,有人摆了个小小的展台,放着从网上买的兰草籽,旁边写着“种下属于你的故事”。
夏听听把手机贴在胸口,那里曾是电子屏的位置。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是那个躲在房间里的宅女了——青峰山的风、故事馆的灯、那些跨越山海的信,早就把“逃离”的念头,酿成了“出发”的勇气。
火车穿过隧道,黑暗里,她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奔跑:在南疆的沙漠里追着风沙拍镜头的林娜,在青峰山埋籽实的夏听听,还有此刻坐在车窗前,眼里映着远方的旅人。
行李箱的侧袋里,放着颗兰草籽。是她今早从故事仓取的,外壳上的星状纹路在阳光下转动,像在说:别急,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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