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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黑色死神”,在他的眼里却是一个又甜又腻的小女孩吗?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大概是喝醉了吧,他想。一会还要把她送回家,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很少见你喝这么多酒。”织田作之助说,“是有什么心事吗?”
月城晓的笑声戛然而止。
沉默了半天,她耷拉下眉眼,依稀有着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却在黑手党中努力求生的女孩的影子。
“是啊。”她鼓了鼓腮,又泄气一般吐气,“你说,织田作,人活着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织田作之助摩挲着杯沿,一时没有回答。
两人沉默了半晌。
“我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月城晓“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是真的诚实。”然后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嘴角耷拉下来,一副难过的样子。
“织田作,人存在的意义必须要别人赋予的吧。”她有些不肯定地说,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只有别人跟他说‘你可以活下去’,那个人才有存在的意义吧。”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难懂的话。
“如果一个人,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了解他、清楚他的过去,他在社会意义上就是一个死人吧。”
这样的人存在吗?但是织田作之助有一个瞬间似乎有点懂得她想表达什么,然而那一点灵感转瞬即逝。
“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是我存在的意义,那么我对他的那种炽烈的情感不是爱是什么?”她迷茫地问,“我不能允许他的死亡、我无法没有他独立地活下去,这种感情不是爱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觉得这确实是爱,却不是爱情。
“可是他说我只是把他当做‘神’。”她慢慢地说,“我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他是我唯一的、存在的意义。”
织田作之助艰难地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是信仰?”
“信仰?”月城晓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词,愣了一下,茫然地望着他。
织田作之助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概就是信徒对神明的……崇敬?”
月城晓皱起小脸,“我对他才不是崇敬这种东西能形容的,”她坚定地说,“我们是彼此存在的唯一证明。”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杯沿,慢慢的说,“对他来说也是吗?”
——对他来说也是吗?
——他是你存在的意义,那么你对他来说也是吗?
月城晓如遭雷劈。
像是一头冰水灌了下来,她不知道。一直以来她只知道太宰治是她的光、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稻草、是她清晰明白自己活着的证明。
但是对于太宰治呢?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谁来证明他的存在。
她对他来说,和别人也许没什么区别。
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月城晓茫然无措。
不过她没来得及魂不守舍地纠结太久,因为太宰治庞大的计划开始运转了。
*
月城晓站在港黑大楼的直梯里。电梯飞速地上升,她透过透明的玻璃望着外面的横滨。
蔚蓝的天空,卷舒的白云,潮起潮落的大海,依稀可见飞起的海鸥。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车流来往,还有稀稀疏疏的人影在走动。
横滨……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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