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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铿——」

血色清冷的剑锋竖下，在两人面对面跪地的身体之间撑住了地面。

凌厉如剑的指骨，攥着剑格上小仙娥那只染满了他的血的手，纹丝不放。

「想杀我？我早便说过了……」

慕寒渊握着她的手，将试图逃脱的小仙子一点点拉向自己，他覆耳低声。

「你在妄想什么。」

「……」

云摇眼神骇绝地望着，慕寒渊心口位置的空洞处，一瞬生长出无数的血色丝络，顷刻间，就将那里的血肉重新覆满，愈合。最后连褴褛的衣袍都在他的法力震荡下，完好如初。

慕寒渊低声疯魔地笑着，一根根松开了指骨，他信手向后一拂，衣袍荡起，而墨色的木琴凌空飞来，横贯身前，几乎要将这仙界的空间都撕裂开一道口子。

「你竟让我想起她了……作为惩罚，该有些人替你死掉。」

「嗡！」

弦音狰狞。

刹那之息，云摇身后四方便有数名仙君在魔焰的纠缠下发出濒死的痛鸣。

「慕寒渊丶你停手！」巨大的痛楚叫云摇一下子醒神，她死死抵着剑尖，从地上撑起身，朝慕寒渊举起了那把颤栗的剑，「——我叫你停手！你再丶再敢杀一人，我就——」

「就如何？」

慕寒渊蓦地按止了震颤不已的琴弦，他长眸如血地扬起，眼角魔纹蛊烈至极。

望着面色煞白丶满身都是自己的血的小仙娥，他心里竟有种难以压抑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感犹如背叛，叫他身周怒意的魔焰更盛。

慕寒渊低声笑起来：「你能如何？」

他朝她走近，不惮以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刺耳的话音：「杀了我吗？就凭你？」

魔尊一步步踏近，胸口几乎抵上了锋利的剑尖。

血顺着冰凉的剑尖，从清冷剑锋上淌下。

云摇分不清，这是方才留下的，还是新的丶再一次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血迹。

剑锋战栗。

慕寒渊朝云摇勾起笑：「若不是芙蕖花未曾与你相认，兴许我都会被你蛊惑了——你这副优柔寡断丶永远悯这世间一切生者丶永远心善也永远对旁人下不去杀手的模样，与她实在太相像了。」

「……不。」

慕寒渊笑意一滞。

他听见了那个声线栗然的小仙子的反驳，她怕极了，语气却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有一个人，我下得去手。」

「——」

刷。

剑锋清冷，划得慕寒渊眸子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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