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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白了他一眼,碎碎念道:「谁要你做什么……」
见她终于不再闷闷不乐,贺南霄浅笑了一下,便胸有成竹地将车驶向霍家庄的方向……
山路崎岖,汽车颠簸,但旅途劳累的方念还是在车里睡着了。自打大哥出事以来,她便没有踏实地睡过一次好觉,每日都是悬着心的。本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现下因为这些变故,更是让她将自己给包裹起来,以硬壳示人,脆弱的那面连她自己也不愿意见到。而或许是因为某种潜意识在作祟,她以为自己在贺南霄面前避讳的很多,但实则却总是因他在身边而不经意地放松下来。比如这会儿,她正歪着头,倚在他的肩上睡得香甜。
贺南霄尽量将车开得缓慢。低速行驶的汽车,能减轻颠簸对她的搅扰。他出门前披上的那件外套,此时也在方念的身上。他像照顾一个瓷娃娃一样照顾着她,这些琐碎的事情在从前看来是种负担,而在如今却是很自然就会去做的事,不需要谁的提醒,更不需要通过某种课程习得。
他开车很专心,却不如开飞机时那么专心。他看路,却偶尔分神,用看路的时间来看看挨在他肩膀上的那张脸。老山的月光很美,如霜的莹白笼在她的脸上。这便又会让他想起落雪那日,在方府中第一次见她。可那时,她那么远,而今连她细弱的呼吸他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脖颈微热,而他不敢乱动。可不规则乱动的那颗心他却没法控制,就像他不停告诫自己一切都是因为方诚才如此,却依旧还会忍不住地偷偷回头看她。
分神总是要出岔子的,不看路总看人的后果便是走错了路。等他反应过来及时将车刹住时,方念醒了。
方念猛地从他肩膀上起来,而贺南霄正故作镇定地在调头。
「你醒了?」他这句话问得也是故作镇定。
方念捂着半边印有他衣物摺痕的脸,坐直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怎么还没到?」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迷迷朦朦的睡意。
贺南霄指了指已经被他甩在身后的那条路,很淡定地说:「哦,方才走错了。」
方念转过头,有些生气地质问他:「你不是说你认得?」
贺南霄耸了耸肩,第一次耍无赖,「没有,我说的是走错了任你处置。所以,你现在得到了一次可以随意处置我的机会。」
方念听到这话,两条好看的细眉拧到了一起。
贺南霄看到了,转而又说道:「好了,不和你玩笑了。还有二十来分钟就能到了,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下。」
方念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听他的再接着睡。她睁着眼,看车窗外那些月光下的草木匆匆而过。她抱着那个包裹,在心中轻轻说道:「哥,嫂子,我带你们回家了。」
……
二十分钟以后,车子驶入了霍家庄。贺南霄按方念给的具体地址,在一户人家的房前停下了车。
贺南霄解开安全带想先下车,方念却伸手拉住了他。
贺南霄停住,回头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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