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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尚未落下,邬九思便眼睁睁地看着人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他只来得及将人接住,垂眼去看,正对上青年身上的新伤,还有对方紧闭的眼眸。
邬九思心头巨震,那些原先不曾被动用丶只安静地叠在他袖中的扇骨霎时一同滑到外间。虽有所缺失,却还是像一把完整的灵扇一样在他身后张开。每根扇骨都像是一把饱含攻击意味的长剑,剑尖直指那些跟在太清峰人之后的无极峰弟子。
面对如此情境,那些无极峰弟子也是齐齐变色:原以为这是太清峰又来挑衅自家,谁能想到,那位少峰主的道侣还真在自家地盘上重伤了!
虽然峰中上官家势大,却也不是人人都顶着这么一个姓。再者,作为一个子弟众多的庞大家族,也不是人人都与主家一条心。
一时之间,各样心思主意出现在在场之人眼中。他们却是都不曾留意到,某个瞬间,邬少峰主身后的扇骨顿了一顿。
邬九思听到了来自「伤重昏迷」的弟子的传音,对方小声告诉他:「我把上官微杀了。」
邬九思:「……」
郁青:「……」有点紧张,要睁开眼丶从人怀里跳下去,「师尊,此事若有不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太清其他人!」
动作还没做完,身体又被心上人搂紧了几分。
郁青只觉得浑身血流都在往面颊上奔涌,心跳声更大了,一下一下,近乎冲破胸膛。
前次伤重的时候他是真正昏迷,无从感知外界发生的事,是以当下便是郁青记忆当中与心上人最亲密的时刻。
他的思绪仿佛被分成两半。一边在说,这不过是师尊的权宜之计。他是可以为自己兜底,可「上官微先出手伤人,却不料被一个筑基弟子反杀」的事儿,总比他郁青费尽心思丶终于将人斩杀要说得过去。如此一来,自己愈是伤重,便愈能让事情尽快平息。
另一边则只一味重复:「我……被九思抱了。」
最初在太清峰的三年,双方说是「道侣」,却也从来没有这样亲近的时候。曾经最让郁青脸红心跳的场景,也不过是他在练剑,久久找不到状态,情绪里便多了郁卒。邬九思看在眼中,将太初扇阖起丶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郁青原先还会紧张,不知对方是否会有下一步动作。倒不是他在担忧什么,只是长久以来,都再没有一个如邬九思一样待他温柔珍重的人了。「或许我并不讨厌那些」,他模模糊糊地想,「我或许是——」
愿意的。
可那些让他心神紧绷,似乎生出隐秘期待的想像究竟是没有发生。肩头的扇子很快被收了回去,郁青回过头,也只对上「道侣」依旧温柔和煦的笑脸,说他方才便做的不错。
郁青定了定神,从那莫名旖旎气氛当中抽离,又一次告诉自己:想要在这修真界中活得长久,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得用。
于是,他练剑时更加用心了。
再往后些呢?青年闭着眼睛,不知道自己秀美面孔沾上血痕的场面落在旁人眼中是多么触目惊心。他只觉得自己与师尊说了话,便是告诉对方自己没事,剩下的状况或许由不得自己抉择。
他不知道,邬九思心头依然是怀中人身上的道道裂口。他甚至很想问问郁青,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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